殷樂一副沉痛得表情,倒把張圭整蒙了。他受安山旭的吩咐,來此抓郭采練,順便宣揚一下自己,怎麼被殷樂幾句話下來,倒成了他辦事不利?
完一番話,殷樂歎息一聲,拍了拍張圭的手。
被女孩子語重心長拍手的張圭,觸電般收回了手,驚恐不安地看著殷樂。
“張大人,辦案要講證據。我與郭姐情投意合,才留她住一晚。她早答應了,卻出了堂哥這趟事兒。我覺得殷府不吉利,讓她回去,可人家不在乎,認為情比金堅,堅持陪我。現在可好,人家一片好心留在這兒,卻被你當成了凶手,我於心有愧啊。”
“可,可,這案子,畢竟要我們來辦。”張圭被殷樂忽悠得一愣一愣地,隻能擠出幾句牛頭不對馬嘴的台詞,“你,你一個婦道人家,哪,哪……”
“這案子已經破了,也不勞煩大人。”殷樂少年老成,拉著張圭的手,一副老生常談的模樣,“大人既然有心,不防來做個筆錄。至於殷瑾賢,死者為大,還是莫要驚擾了人家。”
完,她還誇張地歎了口氣:“還好大人一人在揚州府,若是有人看著大人,大人無緣無故跑來殷家,恐怕要遭人笑話。”
張圭一個激靈,低頭看著殷樂,卻見殷樂笑著真情實意,看不出半分虛假。
懂了嗎?人家秦王剛來揚州府,你就不明不白衝到殷府拿人,你這不是變身靶子,明晃晃找打嗎?殷樂是在提醒張圭,真心實意,誠心誠意。
“既然大人明白了,那麼,殷瑾瑜恭送大人。”完,殷樂大大方方行了個拱手禮。轉身招來幾個拿漆木棒的下人婆子,聲勢顯赫地把張圭打了出去。
張圭雖帶了打手,可無奈殷家人多勢眾,終究是招架不住,灰溜溜被趕出了殷家。
等跨過殷府大門門檻,張圭隻管站在匾額下發愣——自己來的時候,想得美美的,覺得不過幾個女人,好糊弄得緊。怎麼到頭來,是自己被趕了出去?
身後的雕花木門沉重地合上,張圭站在殷府外,連連頓足。
要不是那是定國侯府的嫡女,他會怕那丫頭片子?
……
殷樂登高,扶著窗戶目送張圭灰頭土臉地離去,才走下樓,去見匆匆趕來的郭姐。
“是不是官府來人了?”被退婚的事,顯然沒有影響到郭采練一絲一毫。剛走進,郭采練就雙眉緊皺關心起殷樂。
“對,揚州知府張圭來了。”殷樂。
聽到這話,郭采練的手忍不住一抖:“到底是什麼人,連揚州知府都能使喚?”
殷樂溫言一笑,伸出手指作出噤聲的手勢:“他是誰與我何幹?他自己殺了人,就定然不能暴露。即使他使得動揚州知府,我也能見招拆眨”
她頗為嫌棄地望了望窗外之景,嘴角的笑容卻更加燦爛:“雖然這揚州殷府又老又破,還防不了賊。可這座府邸的背後,是定國侯,是我祖父的累累功勳。”
“張圭其人,不過是井底烏龜,他如何造次?”殷樂笑容依舊,讓郭采練如沐春風,“郭姐請安心,張圭已然铩羽而歸。而殷瑾賢的死,絕不會算在郭姐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