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臉上燦爛的笑容凝固,她步步後退,最終踩在了門檻上。
趁著門還有條縫,她轉身就逃。
“攔住她!”白朝琢吩咐,結果話音剛落,王婉的腳步就頓了下來。
她先是左顧右盼,然後僵硬扭頭,去看那個舉著琴的男人。
她張開口,一句話還沒說出來,那個雙目如電的男人舉起他珍愛的古琴,狠狠砸向王婉。
“陸舉子!”
陸瓷安的琴沒有砸到王婉,王婉跌坐在地上,閉上眼睛等了許久,才難以置信地睜開眸子。
殷樂抓著陸瓷安的手,另一隻手托著那即將砸落的古琴。
“陸舉子,你忍到現在了,再忍一時半刻有何妨?”殷樂微微露出一口銀牙,含笑看著陸瓷安。
陸瓷安皺起雙眉,憤怒的目光中夾雜著一絲疑惑。
殷樂微抿雙唇,輕聲道:“若是你打下去,這把琴,可要碎了。”
琴碎了,恐怕陸瓷安也會因此被收押。
受害者曆盡千辛萬苦,最終變成加害者,這將不會是報仇,而是個笑話。
“陸瓷安。”王婉嚼著這個名字,旋即從地上爬起,“就是你!一直躲在女人背後不出聲,我找不到你,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到頭來,你竟然在和那對狗男女混在一處。”
她眯起眼睛,持續挑釁:“我懂了,看起來,郭姑娘不僅才情好,手藝方麵,亦是……”
啪!
幹淨利落的一巴掌,被殷樂扇到了王婉臉上。殷樂平靜地看著王婉,目光中沒有憤怒,隻有嘲諷。
“王姑娘,注意言辭。”
說著,她反手又甩了一巴掌。
“誠如王姑娘所言,我不怎麼注重世間的言論。”
“所以,隻要沒有觸及大周刑罰的事,我都很樂意去做。”
說著,她反手抓住王婉手臂,雙臂一較勁兒,把王婉從她的肩頭刷過,狠狠砸落在地上。
“包括,打女人。”
王婉後腦砸地,她撐起身子,膽戰心驚地看著殷樂抽手取過單刀,抗在身上:“如此,王姑娘就等著官差來人吧。”
“說不定,你能和你的兄長待在一塊兒。”
因為王婉乃是官員之女,此次來的人是大理寺的薛寺丞。薛寺丞先和殷樂打了招呼,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後,不由得朝王婉投來憐憫的目光。
“姑娘,你做什麼不好?非要學罪犯陷害。”他歎了口氣,搖頭晃腦,“你們這一家子,可真是個不省心的料。”
王婉匍匐在地,喃喃自語:“不,不可能,父親明明和我說過,那不過是幾個小孩子,若是這麼做的話,我就能威脅到他們了。”
聽到這話,薛寺丞與殷樂不由得對視一眼,彼此點了點頭。
旋即,薛寺丞吩咐人把王婉帶走。提走王婉時,他若有若無地提了一句:“聽說,積極交代主謀,還能從輕發落。”
若這件事是王姑娘一個人幹的,那隻不過是普通的殺奴案。但這件事如果是由王盛指使,那可就好玩了。
禦史大夫讓女兒做出這種事情,他到底將大周律法置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