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這三筆錢之後,歐蘭就不再擔心了,因為她覺得即便是把自己賣了,好像也不值二十個銀元,現在,這二十個銀元就裝在她的錢袋裏,硬梆梆的頂在她的腰上,給了她前所未有的踏實感。
歐蘭不算是一個美人,不過也有幾分揚州女子的娟秀,按理說這樣的女子混在一群男人裏麵,一定會吃虧的,可是,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條蛇,還是一條毒蛇。
看樣子,候勝,黃強沒有歇著,早在彙合之後,就把她藏毒的事情給宣揚出去了,現在,大家懷裏都揣著二十個銀元,天知道這個毒婦會不會勾引自己,然後下毒,弄走這二十個銀元。
因此,歐蘭身邊很安靜,抱著自己的包袱,等著排隊登船,然後下南洋。
上船的時候自然是要搜身的。
輪到歐蘭的時候,所有人都忍不住過來看。
結果,那些天殺的懶捕快,僅僅搜檢了歐蘭的包裹就輕易的讓她上了船,連在歐蘭身上摸一把的興致都沒有。
候勝大聲道:“官爺,這女人身上帶著砒霜呢,半斤!”
捕快麵無表情的轉過頭看著候勝道:“你身上還帶著刀子呢,要不要老子也把你的刀子一並沒收?”
候勝道:“我拿著刀子是為了防身。”
捕快大笑道:“人家拿著毒藥也是為了防身,你如果不想被毒死,那就離她遠點,小子,我告訴你,等你們去了遙州就會發現,砒霜這東西什麼都不算。”
候勝再一次咆哮起來:“陛下的旨意裏說是自願,老子就不是自願的,放開我,我要回家。”
捕快大笑道:“陛下還下旨意要你們遵紀守法的,睦鄰友好的,這一條你遵守了嗎?怎麼,對你有利的旨意就是好的,對你不利的旨意就是壞的?”
候勝麵如土色坐在地上道:“我不去遙州,我不去遙州。”
然後,捕快的臉色就變了,從身後抽出短木棒,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打完之後,候勝就一瘸一拐的流著眼淚上了大船。
杭州知府寧沛目送最後一個自願者上了木船,就笑著對身邊慎刑司的司長道:“一萬三千七百二十一人,超額了一千七百二十一人,看來百姓們對於去遙州發財,還是很踴躍的。”
杭州慎刑司司長趙海點頭道:“確實如此,府尊此次用鄉選的方式遴選自願者且將權力交付百姓實在是英明啊,地方上的百姓對府尊放權的行為感恩戴德,那些自願者也對府尊如數給付安家費的行為也感激不盡。
這委實是一個官府,百姓,自願者三方都滿意的行徑啊,下官佩服,佩服。”
寧沛嘿嘿笑道:“最重要的是讓百姓們用一人一票的方式剝除了鄉裏的害群之馬,避免了有人借機打擊報複他人的弊端。
雖說連路費算上,杭州府花費了五十萬個銀元,跟看到的效果相比,不值一提啊。
如此方式再來三五次,就能徹底讓鄉間達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盛世狀態。”
趙海與寧沛對視一笑,然後共同望著拔錨起航的巨型貨船,一起哈哈大笑。
與空無一人的遙州相比,杭州知府對於治下的七百多萬百姓已經很頭疼了,藍田皇朝沒有人頭稅這個稅率,因此,人多,對於杭州知府來說,用處不大,隻會增加更多的工作。
此次,江南一地的自願者都會彙集到杭州府,再由杭州府代為分發安家費,代為支付運輸費用,雖說勞碌了一些,但是,杭州府在運送自願者這一項上,不但沒有虧欠,反而大賺了一筆。
走的不僅僅是人,還必須有相應的貨物,僅僅是錢皇後撥下來購買生活必需品的錢,就足夠讓杭州,南京,蘇州,湖州等州府將庫存的貨物一掃而空。
整個皇家的產業都由錢皇後在打理,每年進入皇家內庫的金銀如同山崩海嘯一般,因此,人人都說錢皇後有錢,這一次算是真的見識到了。
僅僅是第一筆撥款,就足足有一千一百萬枚銀元!
在這些官員們看來,陛下此次行動簡直就是一場及時雨,不但可以讓江南的民風變得淳樸,自然,還能讓江南已經明顯有些停滯的經濟再變得活躍起來。
就算是那些被送去遙州的人,估計也會有好日子過,早就聽說那裏氣候不錯,沃野千裏,一座島居然有大半個大明那麼大,更重要的是,陛下還說島上有黃金。
該是一個能過上好日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