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仔,照顧好徐家公子,敢去青樓小心老夫剝了你的皮。”
徐天恩見這位陌生的長輩已經下了令,就躬身致謝,隨著那個叫做刀仔的夥計去玩耍了。
徐天恩來到街上,先給自己跟刀仔一人弄了好大一杯椰奶清涼補,一邊走一邊吃。
待得兩人轉悠了半個廣州城之後,徐天恩就找了一處吃牛雜的小店跟刀仔準備解決午飯。
這半天功夫下來,徐天恩與刀仔已經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
在把一塊香糯的牛頭皮挾給刀仔之後,徐天恩就道:“刀仔,海上真的很危險嗎?”
刀仔一邊吃一邊道:“有海盜呢。”
徐天恩皺眉道:“施琅伯伯不是已經把海盜誅殺幹淨了嗎?”
刀仔搖搖頭道:“海盜是殺不光的,咱大明的海民一個個都跟著韓大將軍,施琅將軍成了海軍,自然沒有人再去做海盜。
可是,這海上的人太雜了,倭國的幕府大將軍德川家光這些年不知道為什麼興起了真正一統倭國的心思,不斷地攻伐各地的大名,聽說勢如破竹的不好抵擋,已經死了很多很多大名,所以呢,也就有了好多好多的浪人。
這些沒了主公的浪人在陸地上混不下去了,一個個的就下了海,成了海盜。
不光是他們成了海盜,一些流浪在海上的朝鮮人,也成了海盜,還有被施琅將軍攻陷台灣的時候,逃走了不少的西班牙,葡萄牙人,韓大將軍堵著馬六甲,他們回不到歐洲,我大明又不要他們,所以,這些人也成了海盜。
當然,還有鄭氏的海盜殘餘,安南海盜殘餘,暹羅海盜殘餘,據我所知,好像還有張秉忠的一部分部下也成了海盜。
這些海盜的力量不算大,可是他們跟蚊子一般的討厭,海軍想要找他們還找不到,殺一批之後,馬上又有一批人成了海盜。
大的商船上有火炮護衛,他們是不敢劫掠的,可是,沒有武裝的商船遇到他們就慘了。
就在半個月前,潭州的商人弄了一船瓷器準備送到馬六甲再跟那些番邦商人交易,在北部灣就遇到了海盜,船上的十六個水手加上七個商人全部被殺了。
瓷器沒了,錢財也沒了,剩下一艘空船在海上飄蕩,被海軍巡邏艦發現的時候,船上的屍體早化成水了,隻剩下白骨,慘啊,那艘船到現在停碼頭上,人人都說這艘船不吉利,兩萬銀元的大商船,一百個銀元的白送價錢都沒人要。”
徐天恩將一塊牛心塞嘴裏慢慢地嚼著,眉頭也慢慢皺起來,吞下去之後道:“海軍就沒有為這些水手,商人報仇?”
刀仔攤攤手道:“不知道是誰幹的,也不知道那群賊人在那裏,怎麼報仇?巡邏艦倒是在那一帶的海域裏巡弋了兩個月,什麼都沒有找到,怎麼報仇?”
“瓷器!沒人查瓷器嗎?海盜搶走瓷器不就是為了售賣的嗎?”
刀仔攤攤手道:“本來應該這樣查的,可是,咱們廣州要向遙州運送十六萬人呢,不論是海軍,還是官府都沒有人手去做這件事。
所以,隻好這樣了,以後慢慢查就是了。”
徐天恩點點頭道:“吃完了帶我去海港看看。”
刀仔皺眉道:“天恩公子,你就莫要看了,那艘船臭氣熏天的就莫要看了,還有那些死鬼的家眷整天在船邊上嚎哭,披麻戴孝的讓人心裏不舒服。
晚上我們去林家巷子小的帶你去吃他們家一尺半長的蝦爬子。
那蝦爬子用油煎過,撒上椒鹽,嘖嘖,那味道公子一定畢生難忘。”
徐天恩淡淡的道:“我大明百姓就這麼冤死了?”
刀仔苦笑道:“公子啊,人上了船,命就拴在老天爺的褲襠裏,死活都是自己的命,隻要上了船,下了海,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半點不由人。”
徐天恩冷笑一聲道:“海上的富貴老子沒放在眼裏,可是,大明百姓不能白白的被人殺掉,血債一定要血還,帶我去看看那艘船!”
……
三天後,刀仔回來了,種掌櫃依舊坐在他的竹椅子上喝茶,就像刀仔才離開片刻一樣。
“安頓好了?”
“安頓好了,徐公子帶了十六個全副武裝的護衛,我又幫他找了九個經驗豐富的水手,徐公子還通過自己的關係,在那艘死人船上加裝了一門船首十二磅炮,在船尾加裝了一門八磅炮,都是從荷蘭人艦船上拆下來的舊貨,不過,拿來對付周癩子那三十幾個海盜還是不成問題的。”
“你確定周癩子他們已經跑到了爪哇島以南的長嘴島上了?”
刀仔嘿嘿笑道:“本來應該是我走一遭的,現在有徐公子願意去,那就最好不過了。”
和掌櫃笑道:“你就不怕他爹找你的後賬?”
刀仔擺擺手道;“不怕,我很快就要去遙州了,徐副相找不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