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笛卡爾皺眉道:“您說的祖國指的是法蘭西那個到處流浪的國王,還是巴黎的那個孔帶親王?祖父,他們自己都分不清誰是愛國者,誰是叛逆者,您讓我如何去愛這個國家?”
笛卡爾先生臉上浮現出一絲絲的笑意,撫摸著小笛卡爾的腦袋道:“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貞德女將軍嗎?”
小笛卡爾悲傷的道:“她是一個聖女,一個英雄,可是她死於卑鄙的謀殺。”
笛卡爾先生道:“他被勃艮第人出賣了,並且由他們的菲利普公爵將貞德交給英格蘭人,這樣一個有功勳於法蘭西,避免法蘭西成為英國人統治的英雄,在被法國主教主教皮埃爾·科雄審判,施行火刑,你覺她臨死前是什麼心情?”
小笛卡爾道:“他就不該拯救這些忘恩負義的家夥!”
笛卡爾先生道:“我的孩子,我看到了主教皮埃爾·科雄的手記,在這份手記中,主教皮埃爾·科雄隻從貞德的眼睛裏看到了——無悔兩個字。”
小笛卡爾沉默了下來,最後他單膝跪在外祖父的麵前,將頭顱放在笛卡爾先生的膝蓋上,流著眼淚道:“我還是想去明國看看,我曾經聽過一個非常美麗的故事,這個故事就是我的天堂。
祖父,我想帶您去看看我夢想中的天堂。”
笛卡爾先生歎息一聲道:“我並沒有說不去明國,我隻是擔心你的眼睛被人蒙蔽了,如果你想去,祖父就陪你去,也看看那個綿延了數千年的民族,是不是真的就比歐洲人更加的文明,更加的富有智慧。”
“我們這就離開羅馬,立刻就去馬賽!”
小笛卡爾歡呼了起來,像個孩子一樣的連蹦帶跳的出去安排馬車了。
隻留下笛卡爾先生一個人坐在昏暗的書房裏,再一次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
這一次,笛卡爾總共找到了六十一個同行者,包括他們的家眷,這就讓這個旅行團變得極其龐大。
就在車隊離開羅馬的時候,聖彼得教堂上重新安裝好的銅鍾響起來了,教堂煙囪裏也升起了濃濃的黑煙……
教皇冕下終於還是被那二十名鳥嘴醫生給治死了。
聽說教皇冕下死去的時候,渾身傷痕累累,身上沒有半根毛發,如果不是人們很確定這些醫生是在救人,那麼……
笛卡爾先生坐在馬車裏懷抱著小艾米麗,老淚橫流,他的老朋友,又有一位不在人世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活著抵達明國,更不清楚自己是不是還能活著回到法蘭西。
隨同的教授們,每個人都很嚴肅,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就從天堂跌落到了地獄,宗教裁判所準備重新審判他的呼聲很高。
這讓他們覺得自己已經無處可去了,幸好,還有笛卡爾先生帶著他們去遙遠的明國避難,否則,他們都不知道他們該何去何從。
車隊抵達馬賽之後,笛卡爾先生果真見到了一艘巨大的武裝商船,如果僅僅以六十八個炮窗來論的話,這該是一艘二級戰列艦。
那個對禮儀一絲不苟的東方學者就站在碼頭等著他們,在他身邊還站著一位身著海軍純白色軍裝的軍人,不等笛卡爾先生說一些客套的話,張梁立刻道:“我已經恭候您多時了。”
笛卡爾先生笑道:“但願天主可以保佑我,讓我抵達明國,看看那個美麗的國家。”
張梁笑道:“您一定不虛此行。”
艦長賴鼎城同樣向笛卡爾先生施禮道:“閣下能乘坐這艘華山號戰艦,是我們全艦上下官兵們的榮光,從您登艦的那一刻起,這艘功勳卓著的軍艦將以保衛您的安全為第一要務。”
笛卡爾先生感謝過張梁跟艦長之後,咳嗽一聲道:“能不能再等十天,我還有一些朋友正在趕來的路上。”
賴鼎城笑道:“如您所願,閣下。”
眾人將這一行人全部送沿著長長的棧橋送上了軍艦,隻有張梁跟小笛卡爾還留在岸上。
小笛卡爾看起來似乎並不開心。
張梁笑道:“你還在懷念那個卡拉小姐?”
小笛卡爾搖搖頭道:“我隻是在為欺騙了祖父而感到內疚,老師,明國真的是一個沒有饑餓,沒有傷害,沒有壓迫的光明之地嗎?”
張梁笑道:“我出發來歐洲的時候,吾皇陛下正在為國庫中錢財太多,糧食價格太低而痛苦,小笛子,歐洲不適合你,這裏太落後,太愚昧,太野蠻,隻有在大明,你的聰明才智才會得到徹底的發揮,在大明,你將來的成就將遠遠超越我,最後一定會成為一個讓我們仰望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