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們的心境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是一種不可逆的心境,陛下必定不會逆流而上的,不會繼續要求官員們一味地奉獻,一味地犧牲。
此次事件之後,陛下必定會重新擬定章程,這一次,應該對官員來說是有利的。
就是不知道陛下準備如何獎賞那些立功的官員。”
笛卡爾坐在徐元壽的對麵,兩人從傍晚一直喝茶喝到了明月升空。
區區一年時間,笛卡爾先生的生活已經徹底的變成了大明人的生活方式,尤其是茶,成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恩物。
徐元壽再次給笛卡爾先生換了茶水,輕笑一聲道:“先生來我大明已經一年有餘,方才聽了先生一番話,徐某以為,先生已經對大明有了很深的認知。”
笛卡爾先生輕啜一口香茶,笑眯眯的道:“差的遠,知道的越多,無知的地方也就越多。”
徐元壽笑道:“哦,先生何出此言呢?”
笛卡爾先生站起身,背著手瞅著天上的明月低聲道:“上帝對你大明何等的偏愛,給了你們最好的土地,最好的人民,也給了你們最好的帝王。
而我的家鄉戰火再起,宗教戰爭,皇帝與新勢力的戰爭,因為仇恨引發的戰爭,甚至還有新貴族與舊貴族之間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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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歐洲,人人都像瘋子一般擴充自己的武備,荷蘭人與葡萄牙人西班牙人的聯合艦隊將要在北海上與英國艦隊一較高下,規模空前……
人人心中都充滿了仇恨,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必須殺死得敵人……
他們隻想讓敵人死亡,也隻有敵人的屍體才能平息他們胸中的怒火,沒有談判,沒有退讓,沒有妥協,看不到人與人之間的愛,看不到上帝賜予人間最美好的品質——憐憫!
人回歸了野獸,一個個人正在用本能求生,用本能來防範自己可能遭遇的任何攻擊。
歐洲已經沒救了。”
徐元壽也站起身,陪著笛卡爾先生一起站在月光下,指著明月道:“假如笛卡爾先生早來大明二十年,你就不會這樣說了,在二十年前,大明帝國還處在曆史最黑暗的時期。
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鎧甲生蟣虱,瘟疫籠罩鬼夜哭,年老者自棄荒野,年壯者輾轉求生,百姓易子而食,餓殍遍四野,盜匪橫行,野狗成群,善良者無立錐之地,仁慈者無張目之言……
二十年後,大明已經變成了今日的豐饒所在,此所謂陰極陽生,陽極陰生之像。
天下學問都是同一個道理,現如今歐洲進入了黑暗期,我想,光明時代此時已經被黑暗孕育出來了,不久之後,光明必將籠罩歐洲,還世界一個朗朗乾坤。”
笛卡爾朝徐元壽拱手施禮道:“借先生吉言,我也希望歐洲能熬過這場漫長的黑夜,迎來明媚的陽光,然,歐洲與大明不同,大明的曆史太長,權謀太多,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理論早就深入人心。
歐洲不是這樣的,他們從來就沒有大一統的概念,相比大一統,他們更加相信自己眼睛能看見的好處,很多時候,除過自己,他們不相信任何人。
他們也懷疑任何人。
他們認為,每一個外人接近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掠奪他們,壓榨他們,迫害他們。
他們不相信有一個可以有容納百川的心胸,盡管這樣的人在歐洲已經出現過很多人了,他們依舊不相信,他們懷疑一切,質疑一切,也防範一切。
他們比任何地方的人都閉塞,他們比任何地方的人都警惕。
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們想要迎接光明也要比其餘地方的人更加艱難,付出的代價也要更多。”
徐元壽思忖片刻道:“既然如此,先生的責任就更重了,您需要在平靜的東方為歐洲培育火種,我相信,薪火相傳之下,希望永遠都在。”
笛卡爾先生點點頭,邀請徐元壽回到茶台前邊,端起一杯茶道:“既然如此,不知玉山書院能否為歐洲學生大開方便之門?”
徐元壽聳聳肩膀道:“玉山書院的宗旨便是——有教無類。”
笛卡爾先生道:“既然如此,為何偌大的一個玉山書院將近四萬名學子,為何隻有小笛卡爾與小艾米麗這兩個歐洲學生呢?”
徐元壽大笑道:“玉山書院簡陋,閉塞,不為歐洲人所知。”
笛卡爾先生大笑道:“既然如此,就容我等為玉山書院在歐洲張目如何?”
徐元壽起身施禮道:“不勝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