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很是機靈,什麼都沒說便匆匆退下了。
綠衣看見旁人退下了,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重新躺回床上,眼神有些渙散。
他能感受到,自己胸口處,似乎越來越痛了。難不成……
柳緀煙見他突然麵色凝重起來,又皺起眉頭,疑惑道:“怎麼了?頭疼?”
綠衣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雙眼直直的盯著床的上方,眼睛都不眨一下。
“綠衣?綠衣?白蘇言?小……小叔叔?”柳緀煙叫了他幾聲,可對方依舊沒有反應。該不會是梨花醉後勁上來了吧?他這麼想著,就伸手去推了推綠衣,結果對方一口血噴了出來。
柳緀煙就眼睜睜看著鮮紅色的液體濺到簾子上,有的滴到衣服上,然後慢慢地浸透,就連他的衣角上也有幾點。一滴一滴,來得有些突然,讓他猝不及防。
“綠衣!”他高聲叫道,瞳孔也放大了。
被叫的人臉色蒼白起來,眼睛也閉上了,嘴角還沾有暗紅色的血跡。
“咳咳……”綠衣劇烈咳嗽了起來,再加上嘴角的血跡,看上去有些滲人,“嗯。”
等到他咳了這麼幾聲之後,柳緀煙才從發愣中反應過來,急忙用自己的衣袖去擦他嘴角的血:“你喝了多少酒?”
綠衣把他伸過來的手給推開了,又接著咳了幾聲才緩緩手撐著床坐了起來:“沒喝多少沒喝多少,我身子最近不舒服,再加上喝了幾口酒又在水裏泡過,所以才這樣。沒事沒事,別擔心別擔心。”
說完一席話,他貌似是要證明自己真沒事一樣,扯起嘴角笑了笑:“我真沒事啦。”好看的眼睛彎成月牙兒,臉色有些病態的白,綠衣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
柳緀煙尷尬的收回自己的手,然後別過頭去嘟囔道:“誰擔心你了?我就是怕你把血吐在我身上,我不好洗而已。”說到後麵他有些心虛的瞥了幾眼其他地方。
綠衣聽了他的話,臉更加的發白,但還是帶著笑腔道:“那你方才為什麼打算用你的衣袖給我擦血?”緀煙,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推開你的。
“誰要給你擦血了?你想多了,我就是看到你臉上有隻蟲子,想給你弄下來的。”某人繼續狡辯。
綠衣也不拆穿他,柳緀煙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反正別人不說自己,就這樣吧。
似乎是感覺有些頭暈目眩,綠衣又躺了下去,隻是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柳緀煙身上。
後者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又重複了一遍方才的問題:“你到底喝了多少酒?”這家夥是不是把自己酒窖裏的都喝了個精光,不然怎麼都吐血了?
“都說了沒喝多少,你怎麼還問?不就是那一點酒嗎,你要是覺得我喝多了,等回去我再還給你不就行了?至於這麼斤斤計較嗎?”
綠衣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翻了個白眼突然語氣不好道。
柳緀煙也被他突然的變化給驚訝到了,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你不是不擔心我麼?行啊,那你去找你的阿夜,找你的曉鏡啊。”他看了幾眼柳緀煙,發現他一副想跟自己解釋清楚的樣子,接著故意曲解,“怎麼,你是擔心我會弄髒這裏的東西麼?”
“不是,我沒這個意……”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出去。”
“我真不是那個……”
“出去!”這次他加大了音調,把臉偏進去,不去看柳緀煙。
“我……”
“我讓你出去!”
柳緀煙歎了口氣,但也不能說些什麼,隻能轉身出門。臨走前還往綠衣的方向看了幾眼,發現對方並沒有看自己之後,便跨出步子。
聽見關門的聲音之後,綠衣才猛地坐起來,準備下床找個盆子。卻不想還沒等下完床,喉嚨上就湧起一股腥甜。
“噗……”
下一刻,房間裏就彌漫起了股血腥味。
地上,不遠處的桌子邊,凳子邊,都或多或少沾染了些許血跡。綠衣突然眼前一黑,覺得頭昏昏沉沉的,便有一種想倒下去的衝動。
果不其然,他的腿軟了下來,整個人也順勢倒在地上。也不知是哪個地方碰到了凳子,發出一聲響。
正在門外反省的柳緀煙聽見聲音,也忘了敲門,便闖了進去。剛進去就看見了綠衣倒在地上,有幾縷發絲浸在血裏。
本能使他一個箭步衝上去把人摟在自己懷裏,然後一邊一邊叫著他的名字:“綠衣,綠衣!”
同時,本能也讓他忘了應該把人放在床上,自己去叫禦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