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選一,您倒是選一樣啊?”不知過了多久,齊歡耳邊傳來孩童奶聲奶氣的催促,“祖爺,您打算缺哪樣兒啊?”
“祖爺?”齊歡迷迷糊糊地琢磨起來,“缺哪樣兒?打麻將麼,三缺一?”
齊歡的意識漸漸清醒,用力睜開眼睛,還是那間病房,還是靠窗的六十三床,窗台上不見那隻常來的老橘貓,扭頭看一眼自己的監護儀,上麵的綠點兒有規律地跳動著。
手上沒有輸液的管子,屋裏也沒有醫生護士,床邊不見老爸和老媽的身影,也不知今輪到誰來陪護,又或者爸媽還在跑賣房的事兒?
一切似乎還是老樣子,齊歡懷疑他剛剛隻不過是做了一個噩夢。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應該是下午五點鍾了,齊歡搞不清出他到底昏迷了大半還是更長的時間。
他偏過頭望向旁邊的六十四床,難道並不是做夢,六十四床上麵空蕩蕩的,不見了那個銀發如雪的病友老伯的身影。
“六十四床空了?”齊歡喃喃自語,回想起“夢境中”監護儀上那條筆直的綠線,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祖爺放心,您的遺蛻已經處理掉了,燒得幹幹淨淨!”齊歡的耳邊再度響起奶聲奶氣的童音,卻把他下了一跳,他本以為之前的聲音,隻是夢裏的幻聽而已。
齊歡下意識地繃緊了身子,他努力按捺著心髒咚咚的狂跳,心翼翼地左看右看,確認病房裏除了他再沒有別人。
“祖爺,再有半個時辰......”
娃娃的聲音未落,齊歡突然出手,從枕頭下麵扯出一截黑不溜秋的木棍來。
難道是這根被燒焦了的木條在我耳邊嘀咕?齊歡哭笑不得,哪怕枕頭下麵藏了個音箱也符合科學,又或者藏了一個眼眶流血的娃娃也能和恐怖片的情節對上號,可這根焦木條......?!
咦?上麵真的刻了個娃娃?齊歡手指轉動,發現木條的背麵被人以極細的刀痕雕刻了一張娃娃臉,看那娃娃的鼻子眼兒,像極了年畫裏的抱著大魚的可愛福娃。
“祖爺,您別瞅著我發愣啊!三選一,您倒是......”
腦海中再次響起“幻聽”的聲音,隻不過不等娃娃完,齊歡一甩手就將那截焦木娃娃扔進了床頭的塑料袋裏,緊接著齊歡狂按床頭召喚護士的按鈕。
十秒不到,一個嬌的身影就衝了進來,還是先前搶救他的那個護士,她先瞄了一眼齊歡的監護儀,見一切如常這才放下心來:“六十三床,你按的鈴?”
“對不起,能不能幫我把那個塑料袋扔掉?”齊歡指了指床頭的塑料袋,努力保持鎮靜。
扔個塑料袋,也要把召喚鈴按得跟催命鈴似的?!護士板著麵孔在心裏嘀咕著,走過去看一眼那塑料袋,她的眉頭皺了起來:“這裏麵的水果都不要了嗎?”
“不要了。統統不要了,趕緊扔了。”齊歡把腦袋轉向另一側,生怕護士把那截焦木條拿出來。
“屋裏不是有垃圾桶嗎?”
“我受不了這個味道,麻煩幫我扔外麵。”
“還有別的事嗎?”護士的臉色更不好看了,袋子裏的香蕉和蘋果明明都很新鮮,哪有味道?真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