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柳暗花斷斷續續的的做著噩夢。
忽地被電話鈴聲驚醒,柳暗花猛地翻身坐起,也不管會不會吵到寢室的其他同學了。
來電顯示是於叔,柳暗花隻覺得眉心突突直跳
“柳姐,出事了……!”
柳暗花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床上衝下來的,甚至隻穿了拖鞋,瘋狂的敲宿管阿姨的門,宿管阿姨氣急敗壞的開了門本想訓斥幾句,卻隻見麵前的女孩兒紅著雙眼
“麻煩您給我開下門,我家裏除了大事,我必須馬上趕去醫院!”
宿管阿姨見此也不敢耽擱,快速的取了鑰匙給柳暗花來了門。
大雨已經停歇,地上全是積水,柳暗花飛快的跑向停車場,踏起水浪,打濕了褲腳。
飛快的找到自己的車,啟動時踩油門的右腳都在發抖。
沒有過多思考,柳暗花第一次把車開得飛起。
車載廣播裏正播報著午夜新聞
“……今日淩晨一點十分時許,城北環路附近一高架橋發生倒塌。目前人員傷亡情況不明……”
播音員冰冷的聲音撞擊著柳暗花的耳膜,她緊緊的握著方向盤,將油門踩到底,車輪濺起一路的水花。
益寧市醫院,冰冷的走廊燈幾乎要晃暈了柳暗花,守在ICU門口的隻有於叔,見柳暗花到來,也幾乎是淚目
“柳姐……”
柳暗花扶著牆望著ICU冰冷的大門,幾乎要不出話
“於叔……怎麼樣了,通知傅爺爺了嗎?”
於叔一絲不苟的頭發也淩亂了,雙眼滿是血絲“事發突然,老爺也正在趕來的路上,老宋他……
當場死亡。”
於叔完也頹廢的用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柳暗花靠著牆滑坐到地上
“少爺坐在副駕駛,少爺和夫人坐在後座,除了老宋當場沒有了生命特征,其他三人滿身是血……”
於叔已經不下去了,幾盡哽咽
柳暗花從來沒有死亡的概念,宋叔,那個經常笑著送她上下學,囑咐她添加衣服的宋叔。
竟然就這麼忽然的,沒有告別的,再也不會和柳暗花話了。
那最疼愛的人啊!全部躺在冰冷的搶救室裏,生死未卜。
柳暗花的頭皮發麻,胸膛劇烈起伏,呆呆的望著地磚,頭腦裏一片空白。
不一會兒,傅爺爺急忙的趕來,杵著拐杖幾番踉蹌,柳暗花忙起了身去扶住傅爺爺,傅爺爺蒼老的雙手雖然在顫抖,但幾個深呼吸過後,先聽了於叔講述經過,立馬吩咐著各項事宜。
柳暗花在一旁聽著,可是話語聲好像隻經過了耳朵,卻無法到達大腦。
“花花……”
柳暗花從失神中醒來,忙看向傅爺爺
傅爺爺蒼老的眼神裏滿是擔憂“花花,別怕”
柳暗花這才終於掉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傅爺爺,他們……會沒事的吧?”
傅爺爺拍拍柳暗花冰冷的手背,未至言語。
柳暗花和傅爺爺坐在醫院了走廊上,於叔取來了毯子給兩人蓋住腳。
手術直到早上十點才結束,柳暗花隻麻木的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黑夜變為白。
醫生疲憊的取下口罩“手術成功,但病人情況不容樂觀,哪位是病饒親屬?”
傅爺爺起身“裏麵是我的兒子兒媳,以及我的孫子。這是我孫子的未婚妻”
醫生沉重的皺著眉頭“你們跟我來”
柳暗花和傅爺爺醫生走著,,柳暗花隻覺得四肢麻木,醫生,不容樂觀……
不容樂觀……
柳暗花拿出手機,卻不知該打給誰,跟誰,拜托,誰來和自己話……
快要窒息了,真的,快要窒息了……
那個嚴肅裏透著慈愛的霖叔,那個溫柔美麗的香姨,那個……那個把自己捧在手心的,馬上要成為未婚夫的,傅丞璽。
現在他們,不容樂觀。
什麼叫不容樂觀,老,誰來,什麼叫不容樂觀?他們都是善良的人啊!!他們幫助了多少人啊!!!
柳暗花隻覺得旋地轉,
在這一刻終於明白了,死亡意味著什麼,是那個對你笑著的人,永遠不會再對你笑,是那個抱著你愛你的人永遠無法再開口。是他存在的痕跡如此清晰,卻再也找不見他。是物在人非,是痛不欲生,是恨不能和他一起承受
醫生讓柳暗花和傅爺爺坐在桌前。拿出片子開始講述病人情況
“三位病人頭部均受到重創,手術雖然取出淤血。但是撞擊造成的損傷卻難以預料。最差的情況可能,隨時停止心跳……”
柳暗花呼吸一窒,不敢置信,張著嘴卻講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