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幼瑤一百個願意,但還是抬頭看了蕭俞一眼。

徐沛元這麼說了,蕭俞便也沒有為難,看她微仰著頭,露出嬌豔的小臉和一截纖細脆弱的雪白脖頸,心頭軟了一寸。

伸手在她額上輕撫一下:“去吧,讓允德拿些點心進來。”

這般親昵的動作落進方氏眼裏,心底驚了一驚,領著女兒進了偏殿。

知道外間有人,方氏說話都壓低了聲音,隻有母女二人能聽見。

徐幼瑤困惑道:“母親說話為何如此小心翼翼?”

“我們母女倆的體己話,如何好叫外邊的人聽去。”

徐幼瑤就愣了,遲鈍的腦子緩緩反應過來。

……那豈不是說,往日她在這裏偶爾對著胖橘念念叨叨,外邊全聽得見?!

陛下都聽見了?!

她臉色白了青,青了白,最後一直紅到耳根,整個像隻熟透的蜜桃。

方氏驚訝道:“怎麼臉這麼紅?”

徐幼瑤支支吾吾地捂住臉:“沒什麼……”

想來是又犯蠢了。

方氏也不覺得意外,心裏還有些好笑。

待冷靜了些,她低聲問道:“陛下待你可好?”

徐幼瑤喝了一大口涼茶,心裏漸漸穩住,想了想道:“應當是……好的。”

除了偶爾逗她玩,逼她吃芹菜和蘿卜,其他的,倒都很好。

方氏肩膀鬆了鬆,輕撫著她頭發,眼底溢滿溫柔與疼惜:“怪隻怪家裏護不住你,隻能送你入宮。”

宮裏再好,也不過一座金築的牢籠。

她家小姑娘,本可以有自由富足的一生。

想到這兒,方氏眼角不由自主地濕潤了。

徐幼瑤慌忙握住她的手,認真道:“母親,徐家給女兒的已經夠多了。為徐家付出,我心甘情願。”

她傾身抱住方氏,眼底閃著細碎的微光,平靜卻堅定。

方氏似乎有些訝異,良久:“你長大了。”

徐幼瑤隻是沉默,她不知自己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興許以她的笨腦子,都走不到承寵庇護徐家的那一日,但總要試試。

二人無言相對一陣,到底是方氏先拉開了話題。話鋒一轉:“瑤兒,你與陛下……可圓房了?”

徐幼瑤猛地定住,臉頰浮起兩朵可疑的紅暈,很快卻又被一陣沮喪代替。

“還沒有。”

方氏便皺起眉,心裏糾結得緊。

一邊為女兒還沒被那蕭俞染指而慶幸,一邊又覺得他放著瑤兒這樣的絕色不碰,定是眼瞎。

後妃未能承寵,說出去,到底也是不光彩的事。

徐幼瑤怕她亂想,補充道:“周貴妃與安美人也……”

方氏聞言震驚了,心裏升起一個可怕卻最合理的念頭,忙拉過女兒,咬著耳朵道:“蕭俞……他是不是不行?”

徐幼瑤覺得不是。

在雲瑞殿那次,他將她壓在桌上,氣氛有些升溫的時候,其實隱約好似感覺到有什麼抵著……

她不能再想下去了,臉又要不爭氣地紅起來,隻得囁嚅道:“我……我不知道。”

方氏便拍了下腿,擰著眉篤定道:“怕是真的。”

“不要慌。”她語重心長道,“我認識幾個民間郎中,手裏有些祖傳的偏方,專治那個。”

“等我回去,就找人給你送來。”

徐幼瑤羞憤欲死:“母親,不用了。”

“要的。”方氏歎了口氣,隻當她是害羞,“你既嫁人了,母親也就不避諱。”

“他不好,你可要跟著吃虧的。”

徐幼瑤頭都快低到地上了,這會兒連雪白脖子上都染著顯眼的緋紅。

陛下真的不用。

但這種事,她顯然沒法和方氏解釋。

便隻好委屈他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