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臉頰上清晰地印著五指紅痕,左臉上微微腫了,她的眼眶裏蓄著淚珠,隻是死死地咬著下唇,不讓眼淚掉下來。
這著實出乎了唐至的意料之外。
他認識秦有渝這麼久,除了他有時候在床上欺負狠了,她會在睡夢中無意識地掉眼淚,還從未見過她哭的。
他一直認為,秦有渝這樣的女人,是流血也不會流淚的。
本來積攢了滿腔怒火,想要來好好教訓秦有渝的,此時此刻,他竟有一些手足無措,隻能粗聲粗氣地吼了一句,“哭什麼?”
秦有渝隔著淚眼朦朧看他,看了十幾秒才認出他一般,她沒料到他會在這裏出現,還讓他看到她這樣狼狽的模樣。
她並不想與他話,隻用力掙脫他的手。
唐至的手抓得更緊,這兒也不是好好話的地兒,他便不顧秦有渝的掙紮,強行拉著她朝門口走去。
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唐至將秦有渝塞進去,她不願跟他走,掙紮著想要下車,唐至被她揮動著的手打中了鼻梁,來零火氣。
他雙手摁住她的肩膀,冷聲道:“秦有渝,你想在這兒跟我玩是不是?”
秦有渝紅著眼瞪著他,對峙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垂下了眼簾。
唐至這才順利地幫她係好安全帶,關上車門,繞到駕駛座那邊,坐入,啟動車子。
路口等綠燈的時候,唐至側過臉看了看秦有渝。
她的臉朝著車窗那邊,看不到臉上什麼表情,但他能看到她的眼角不停地滲出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無聲哭泣。
他的視線往下移,才見到她的手裏一直緊緊攥著一樣東西,那是一個男士領帶。
指尖在方向盤上點零,唐至回想了一下安子城發給他的照片。
裏麵不僅僅有秦有渝和那個相親野男人,雖然他隻是很久以前見過秦有渝的父親,但還是認出了裏麵還有秦父。
唐至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
車子抵達十五號公館,唐至下車,再繞到副駕駛座那邊,將秦有渝拉下來,再把她帶入屋子裏,摁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半蹲在她麵前,捏起她的下巴,查看了一下傷口,現在已經紅腫起來了,可見下手的力道一點兒也不輕。
心尖兒仿佛被什麼東西掐了一下,他不舒服地皺眉,語氣也不好,“秦有渝,你就這點兒出息啊?”
“平時碰你一下都跟我甩臉子,現在別人打你一巴掌,你就隻會哭啊?”
秦有渝轉動著僵硬的眼珠子,終於對上他的視線。
她一貫平靜到冷漠的眸底,驀地迸發出一股強烈的恨意,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她狠狠地推了唐至一把。
唐至沒料到她忽然間動手,生生被她推開,踉蹌得退後了好幾步。
他不可置信地看她,“秦有渝,你瘋了啊?衝我發什麼脾氣?我招你惹你了?”
秦有渝一句話都不想和他,甚至都不想看到他,她豁地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唐至氣笑了,他還一肚子氣壓著呢,要不是見她可憐樣,他老早收拾她了,結果她還來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