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殿,陌凜已經候了許久。
見她出來,那一顆提著的心一下子歸到了原處。
“端王,”一道男聲,“留步。”
洛靈歡背脊板直,回頭望去。
淡黃色身影,明顯跟周遭的妖豔賤貨不一樣。
洛靈歡行了一禮:“太子。”
太子殿下上前,笑得和善:“你我兄弟,何須多禮,你前些日子大婚,孤未能趕回來,心中遺憾,想來我們兄弟幾人也已經許久未聚了,過幾日便到了花季,彼時孤在府中設宴,五弟不如攜上弟妹同來,也好聯絡你我兄弟感情。”
洛靈歡麵無表情。
陌凜:“這是皇二子,也是當朝太子,素來與我家王爺不和。”
哦,原來是冤家。
洛靈歡粗略算了一下。
現在才初春,花季估計還得有半月。
太子早就習慣了景獨行的沉默,並不放棄邀請,十分熱情:“孤記得五弟最是鍾意賞梅,孤的梅園前些日子遷來了兩株難得一見的墨梅,想來五弟應該是有些興趣的。”
洛靈歡麵無表情,“太子相邀,豈有不到之理。”
太子原本還以為還要多費些口舌,誰知道景獨行竟然答應得這麼幹脆,高興道:“五弟果真與往日不同,既是如此,便一言為定了,你嫂嫂對你那王妃可是好奇得緊,記得帶上來看看。”
洛靈歡頜首。
陌凜有些不滿:“為何擅作主張?”
景獨行不喜歡社交。
在這個以人脈為立足根本的朝堂上,景獨行矗立在中間,誰也拉不動他。
朝堂上也都知道,景獨行對那太乾殿上的那個人人趨之若鶩的寶座,那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也正是如此,景獨行才深受皇帝的信任。
洛靈歡回頭去,笑眯眯道:“到時候肯定會很熱鬧吧,我就喜歡熱鬧。”
到時候若是換回來了最好,要是換不回來,去看看熱鬧,搞點事情來解解悶,豈不快哉?
陌凜看出了她不懷好意:“……你想幹什麼?”
“嘻嘻。”
到了禦書房時,皇帝已經換了身衣服,坐在禦案上。
皇帝看起來隻有四五十歲上下,墨發成冠,姿態端方,正提筆舔墨,看起來風姿卓絕。
是個老帥哥呀!
洛靈歡心裏暗忖,長得跟景獨行還挺像,不過看起來倒是比景獨行那陰晴不定的樣子,要有魅力多了。
“兒臣見過父皇。”
皇帝瞥了眼,“你可知,朕為何傳你獨自前來?”
洛靈歡習慣性拍馬屁:“父皇英明神武,日理萬機,想必不是找兒臣來喝茶的。”
洛靈歡完,就暗道不好。
一不心把洛家那一套搬出來了。
這皇帝可是景獨行的親老子,該不會把她抓起來砍掉吧?
果然,皇帝提筆的動作一頓,抬頭神情複雜看著她。
洛靈歡表麵淡定,內心已經慌得一批。
皇帝將筆放下,輕歎,“朕,知道你怨我。”
洛靈歡有些錯愕,默默斂眉。
我不是,我沒有!
皇帝感傷地從禦案走出,“自你母妃走後,我們父子甚少有如此相聚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