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平行時空,大明天啟七年,初春,京城。
一個衣著華貴的少年,帶著幾名跟隨,從一座高大巍峨的府邸匆匆走出。
少年稚氣未脫,兩眼炯炯有神,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番頤指氣使的上位者氣度。
眾人很快便來到了隔壁的府邸門前,少年似是對這裏很熟,直接便推門而入。
守門的門子看到少年,當即跪倒在地。
“你家主人呢?”少年問道,“聽說他病好了?”
“回王爺,少爺病情剛好,如今正在書房讀書。”門子恭謹地答道。
被稱為王爺的少年點了點頭,也不停留,當即便大踏步向裏麵走去。
少年沒走多遠,便聽到前麵傳來一陣爽朗的大笑聲,“哈哈哈哈,我說怎麼今早聽到喜鵲一直叫,原來是小王爺上門了。”
伴隨著這陣爽朗的笑聲,一個年約十七八歲,頭上包著一圈白色紗布的錦衣公子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錦衣公子容貌俊秀,器宇不凡。
少年看到錦衣公子,臉上頓時便露出喜色,“方世兄,沒想到你的傷好的這麼快,這真是太好了。”
錦衣公子哈哈笑了兩聲,“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方某早已備下酒席,還請王爺賞光喝幾杯酒。”
片刻之後,在方府的後花園。
碧藍的湖水正中央,佇立著一座亭台樓榭,亭子裏麵,少年和公子相對而坐,幾名侍衛環繞在兩人周圍。
兩人麵前的圓桌上,偌大的紅木托盤內,擺放著一隻金黃色,散發出陣陣誘人香氣的烤羊。
“我和方兄在此飲酒作樂,你等就不必在此陪同了。”少年回顧左右吩咐道。
幾名侍衛應了一聲,當即轉身離去,隻留下亭子中的兩人。
待到侍衛們消失在岸邊的樹叢中後,少年的臉色慢慢由興奮,而變得黯然起來,他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隨即少年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副與他年齡不相符的蕭瑟神情來。
對麵的錦衣公子對此早已見慣不怪,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對麵的少年,卻沒有說話。
這少年便是當今天啟皇帝的弟弟,信王朱由檢,而他對麵的錦衣公子則姓方名逸,是這座府邸的主人。
“閹黨當道,權勢滔天,方兄,隻怕我不會在京師待很久了。”年輕的信王說道。
方逸是武勳之後,家境富裕,他父親一直想讓家裏出一個讀書人,奈何方逸從小就不是個讀書的料,不愛讀書,隻愛舞槍弄棒。
沒奈何,方逸父親花錢托人想辦法,給他弄了一個秀才身份,這才算是了結自己一件心事。
信王府邸恰好便在方逸家隔壁,兩人年齡相仿,脾氣相投,一來二去,竟然成了莫逆之交。
此刻沒有外人在場,方逸神態也放鬆了許多,他懶洋洋地伸出雙腳,將其搭在一旁的木質欄杆上,任由上午的陽光輕輕撫在自己的身上,“哦,你為什麼這麼說?”
朱由檢輕哼了一聲,“這不明知故問麼?我今年十六,朝中的大臣,已經開始商議我之國的事情了,估計用不了多久,我的封地就能確定下來,到時我就不得不離開京師,前往封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