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中興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委屈說道:“爹,他連個功名都沒有,再說了,他現在還不是遂平的夫婿……”
“哼,鼠目寸光,你懂個屁!”朱純臣瞪了自己兒子一眼,轉過身去,望向窗外。
良久,成國公方才悠悠開口。
“我們朱家之所以能經曆曆代皇帝,始終聖眷深厚,你以為靠的是什麼?”
“我們朱家是靖難功臣之後,先祖當年曾為朝廷立下不世之功……”朱中興有些自豪地說道。
朱純臣聽了,身子一顫。
隨即他猛地轉身,隻聽啪的一聲,又一個大嘴巴子狠狠地扇在了朱中興的左臉上,又留下了五道鮮紅的手指印!
可憐的朱中興被自己父親左右開弓打了兩個大嘴巴子,已經被打得有點暈了,此刻他的左右臉上,都有五道鮮紅的手指印,看上去十分的對稱。
“為父平時是怎麼教導你們的!你居然一點也沒聽進去!”朱純臣指著自己的兒子罵道,滿臉都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你這肥頭大耳的腦袋裏,都在想什麼啊?”
“你給我記住了,我朱家之所以能在曆朝曆代中長盛不衰,靠的就是,我們一直都堅定地站在皇帝這邊,做皇帝最忠誠的臣子!”朱純臣厲聲喝道。
朱中興的臉上頓時便露出一絲明悟之色。
“父親的意思,方逸如今站在皇帝這一邊?”
“算你還有幾分機靈。”朱純臣冷哼了一聲,“方逸此人,如今聖眷極深,區區一個平記工匠局開業,皇上居然派錦衣衛去給他保駕護航;
安置城外災民,皇上也派了都禦史亓詩教,命其盡量給予方逸助力,我問你,從這些事情裏麵,你看出了什麼?”
朱中興聲音顫抖,“莫非,莫非這些事情都是當今皇上想讓方逸去做的?”
“總算你還有幾分見識!”朱純臣嘴上說得嚴厲,但臉色卻已和緩了許多。
“更何況,為父在宮中的眼線傳來消息,這幾日來,當今皇上每天都會派人給方逸送去一封手諭!”
朱中興頓時悚然而驚!
“佞臣!這絕對是佞臣!”朱中興急忙湊上前去,“父親您想,這方逸何德何能,能得到皇帝如此的寵信?他一定是靠著溜須拍馬等種種佞臣手段,迷惑住了皇帝!”
朱純臣氣得又舉起了手,朱中興急忙蹬蹬蹬連退數步!
“父親,孩兒知錯了。”
看著朱中興高高腫起的臉龐,朱純臣遲疑了一下,最終慢慢放下了手,“哎,你啊,什麼時候才能長進點本事啊。”
“你別管那方逸是佞臣還是忠臣,為父如今隻知道,那方逸聖眷正深!這個時候,我們國公府無論如何,也不能和方逸起了衝突!”
“但是爹爹,方逸如今分明是在欺瞞皇上啊,”朱中興一臉冤屈的樣子望向自己的父親,“安置災民需要大量田地,這姓方的哪裏有這麼多地?他騙的了一時,騙不了一世!他早晚會出事的!”
朱純臣這才臉色稍緩,微微頷首。
“這話你說的倒是不錯,但方逸欺騙皇上,與我國公府又有何關係?朝廷上這麼多精明的老大人,別人都看不出來,就你能看出來?嗯?”
朱中興一拍大腿,“爹爹英明!您的意思是我們不用動手,隻要等方逸騙局被揭穿的那一天,他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朱純臣哼了一聲。
“那是以後的事情,如今方逸做得,正是皇上想讓他去做的事!方逸的行為,也已得到皇上的全力支持!在這種情況下,你說,我們朱家,究竟該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