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可不能這麼說,朱兄,”看著樓下擁擠的人群,聽著傳來的陣陣喧嘩聲音,定國公世子徐世龍的臉色難得的認真了起來。
“這方逸,還是有幾分真本領的,你看,如今他將這煤炭生意搞得多火,他家的煤爐子更是成了如今京師中最搶手的商品,我聽說方逸的商行每天能生產一千個煤爐子,但依舊是供不應求,根本不夠賣。”
張銳也讚同地點了點頭,道:“方逸這事辦的確實漂亮,若非他是公主夫婿,我父親都有舉薦他為官的想法了,隻可惜啊,這人是未來的駙馬,他的一身本領,注定無法為朝廷所用。”
張銳父親便是英國公張惟賢,英國公身份尊貴,地位超然,無論在朝堂上還是在武將圈子裏,都有很高的威望。
他的意見,可以說代表著相當一部分人的看法。
朱中興聽了,頓時又是一聲嗤笑,臉上帶著濃濃的不屑之意。
“兩位兄弟,不是愚兄說你們,看人看事,一定要看長遠,短暫的一時得失,那又能說明得了什麼呢?”
“就拿愚兄來說,我可是聽說最近有人在傳我的謠言,說我朱中興鼠目寸光,把帶著礦井的土地低價賤賣,是個大大的敗家子?”一說到這裏,朱中興便心裏來氣。
那個方逸自掏腰包,花了數萬兩銀子去救濟那些苦哈哈,也沒人說他敗家,老子隻不過賣了幾塊廢地而已,居然就被人造謠成了敗家子,成了京師中權貴圈中的笑柄!
是可忍,孰不可忍!
明明那個方逸才是個敗家子,敗掉數萬兩家產的超級敗家子!
為什麼大家都在嘲笑我?!
作為堂堂國公府世子,我朱中興不要麵子的嗎?
一股邪火從朱中興心中熊熊升起!
居然敢嘲笑我堂堂世子!
你們才是敗家子,你們全家都是敗家子!
“哎,做生意嘛,有輸有贏很正常,再說那方逸是當今天子禦筆親封的第一才子,敗在他手下,朱兄也不算冤。”一旁的徐世龍見狀急忙開導朱中興。
“哼,兩位賢弟,不是愚兄誇口,論起作詩,或者說是抄詩,愚兄可能是不如那個方逸,但是在經商這方麵,愚兄絕對強過那方逸百倍千倍,這一點,不容置疑!”朱中興的臉色有些猙獰,又有些陰險,“要說敗家子,你等且再看幾日,便知道京城之中,最大的敗家子其實就是方逸!”
“我朱中興,才會是最終勝利之人!”
“我這話放在這裏,你二人到時再看!”朱中興頗為自信地說道。
眼看他說的這麼篤定,兩人頓時便起了幾分好奇之心。
畢竟三人彼此之間十分熟悉,也都知道各自的為人,朱中興既如此說,顯然是有所倚仗。
“哦?小弟愚鈍,還請朱兄為我二人解惑,方逸的平記商行現在正是如日中天之時,無論是煤爐,又或是那種叫做‘蜂窩煤’的東西,都是供不應求的搶手貨,卻不知朱兄何以會如此篤定方逸會輸?”徐世龍有些疑惑地問道。
張銳也將疑惑的目光投向朱中興。
“哎,你我兄弟三人,情同手足,這些商場上的事情,原本愚兄是不打算說的,不過既然這裏也沒有外人,愚兄就分說一番,讓你們二人也能增加點見識。”朱中興麵有得色地說道。
“還請朱兄為我二人指點迷津。”張銳亦是開口說道。
朱中興點了點頭,想了一想,這才開口。
“煤礦,確實是個好東西,開發得當,確實也能賺下許多銀錢,但你們隻看到平記商行紅火的一麵,卻沒有看到方逸的一大敗筆。”朱中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愚兄可是經常跟你們說,看事情,一定要往深入了看,切切不可隻看表麵。”
敗筆?徐世龍張銳兩人麵麵相覷,如在雲裏霧裏一般。
人家生意這麼火,商品又這麼暢銷,居然會有敗筆?
今天的朱兄,不會是被方逸給氣糊塗了吧?
隻看兩人的臉色,朱中興就猜測出了兩人心中想法。
端著酒杯,朱中興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
高手,就是這麼寂寞如雪啊。
沒辦法,誰讓自己看事情這麼深入呢,正因為他們二人看事淺薄,所以自己這個大哥,就更有指導他們,開導他們的義務了。
“你們啊,”朱中興放下酒杯,做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伸出手指,點了點二人,“事有反常則為妖,你們想,這煤炭和煤爐子又不是頭一天出現了,幾百年前就有的東西,製作起來也沒什麼難度,憑什麼方逸就能把它們賣得這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