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振飛和餘應桂對視一眼,急忙雙雙跪倒在地!“臣識人不明,聽信讒言,還請皇上責罰!”
“身為朝廷進士,卻識人不明,與後金細作勾勾搭搭!傳朕的旨意,拿去賈衡的進士出身,將其打入大牢,秋後問斬!”崇禎皇帝冷冷說道。
雖然皇帝說的是賈衡,但不知為何,路振飛突然覺得自己的脖子,也有些涼颼颼的感覺。
直到下午時分,朝會方才散去。
路振飛灰頭土臉地坐在轎子裏,滿心都是鬱悶之情。
從來都是他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彈劾別人,沒想到今日被方逸翻轉,慘遭崇禎皇帝打臉。
崇禎給路振飛,餘應桂兩人定了一個“誤信奸佞,陷害忠臣”的罪名,並給兩人處以罰薪半年的處分。
對於罰薪半年,路振飛倒是沒什麼,畢竟他做官的俸祿很低。
但這次彈劾方逸失敗,給了路振飛以深深的挫敗感。
畢竟作為禦史這樣的言官來說,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正直品德和在他人眼中的聲望,如果你自己都貪汙腐敗,那還怎麼好意思去指責,彈劾別人呢?
但今日在朝堂之上,路振飛和他的老戰友餘應桂兩人卻是栽了一個大跟頭,聽信疑似後金細作賈衡的一麵之詞,彈劾破獲後金細作一案的有功之臣方逸,這種顛倒黑白,不辨是非的舉動,使得兩人在朝堂上的聲望大大受損。
路振飛可以想象,以後自己和餘應桂再彈劾別人的時候,皇上也很難會相信他們了,信任和名聲建立起來需要很久,但毀滅它,隻需要一件事就夠了。
念及此處,路振飛頹然地歎了一口氣,隨即他將身子重重地靠在柔軟的椅背上,低聲罵了一句什麼。
就在這時,轎子突然停了。
路振飛頓時便是一怔。
一名老仆掀開轎簾,低聲對路振飛說道:“老爺,前麵有輛轎子擋路。”
“擋路?是哪位大人的轎子在前?”路振飛問道。
“這個不清楚,看樣子不是官轎。”仆人說道。
路振飛頓時便心頭火起。
心想自己真是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連個平民百姓都敢欺負到自己頭上,自己好歹也是個朝廷命官,對方竟然敢擋自己的路!
是可忍,孰不可忍!
重重地哼了一聲,路振飛說道:“告訴他老夫的官職,讓他給老夫滾!”說罷他氣哼哼地甩下了簾子。
老仆聽了,當即匆匆上前,來到不遠處擋路的那個小小轎子麵前。
兩名轎夫抬著轎子,額頭上不斷有汗珠冒出,一名書童打扮的俊秀後生,站在轎子一旁。
“大膽刁民!禦史路振飛路老爺的官轎在此,爾等為何不讓路?還不速速閃開,免遭皮肉之苦!”老仆上前一步,狐假虎威地說道。
這小書童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年紀,稚氣未脫,一看就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所以這老仆便也不跟他客氣,語氣十分的嚴厲。
畢竟這年頭民不跟官爭,區區小民,聽到前麵是當官的,早就被嚇得屁滾尿流,馬上自動退避三舍。
不過今日情形有所不同。
望著對麵氣勢洶洶的老仆,小書童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老仆頓時便感到有些不對。
小書童急忙側身,用清脆的聲音對轎子中人喊道:“公主,禦史路振飛讓您讓路,否則就要給咱們皮肉之苦!”
“大膽!”一聲冷厲的輕叱聲從轎子中傳出,“還翻了天了不成?區區禦史,也敢讓本公主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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