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嘎子”更是張大了嘴一時竟然呆住了,哎喲喲,這兩個厲害湊到了一起,從今往後咱老莊還真得小心謹慎了!黃老師以為這六米來遠,就算一般的中學生也未必可及呀,好苗子啊,這兩個孩子以後在運動會上可以大顯身手了……
倘若黃老師能曉得這兩個雙胞胎飛石打狼,能把那拳頭般大小的石塊擲出六七十米更得驚詫莫名了……
山裏人有時突遇野豬,而那野豬多喜群聚,尤其是向以家庭為單位,那母豬領崽兒一窩一窩,其實手裏並無應手家什,隻有牧羊鞭子一杆。那大野豬一般純係瘦肉型,因此奔跑迅捷,人跑得再快也是追之不及,那大野豬如發現“敵”情,或被侵擾危害,便尖叫一聲,“子女們”便隨母狂奔,不一時便失去蹤影。如果你打中一豬崽兒,跑在前麵的老母豬便立即回返相救,其勢拚命也不亞於豺狼般;若果正趕上那老母豬相好的同在,那可是夫妻般定要同舟共濟、拚死相救,因為那受傷的小豬崽兒不是兒子就是孫子,畜類憨直並不重男輕女,護犢之情無以複加,自是如拚命三郎般地不顧一切,下死命地拚鬥!那老大野豬多是鬆油裹體肉韌皮堅結實無比,隻有前後門兒(嘴和pi眼)才是它的致命之處,如果你第一槍未中,那拚命的野豬嘴裏支出來的兩個刺刀般的獠牙可能就要了你的命了!
小日本兒的槍劍術都說是厲害,那三八大蓋兒打一槍退一膛再上子彈,還沒等他把子彈再上膛,那大野豬的兩把刺刀(獠牙)就無情地紮進小鬼子的腿裏去;野豬肉香的味兒都沒聞著就一命嗚呼就趕赴了黃泉!在那野外,要被野豬刺中了大動脈,失血過多搶救已是不及,不死那才是怪哩?!
那一日,蓮兒姐妹照舊去後山放羊;三隻羊乖巧,不敢遠去,隻在姐妹倆不遠處尋草覓食。樹蔭覆蓋,野草青青,硬蒿挺拔,雖在夏末,山風徐徐,兩姐妹躲在樹蔭下並未覺的炎熱
,忽然三隻羊兒“咩”叫連聲,向著姐妹倆的身邊跑了過來。
青草沒腰,羊兒不能遠視。但牲畜大多嗅覺靈敏,聞出異味兒自然緊張;有情況,兩姐妹站起身來,轉身四下觀瞧瞭望,但見百米之外蒿草頻,動,似有諸多動物逼近;小蓮一手揮鞭一手指著羊兒,嬌聲斥道:“三羊開泰、否極泰來,有我姐妹安在,爾等所怕何來?”鞭兒揮動“叭嘎”脆響,山野震動、峪穀回響,但聽近處三十米左右“哼”然有聲,聽之何止一豬,野豬群居,定是一窩。那大蓮警告妹妹看好羊兒,“我去去就來”,她在草叢中尋一卵石,迎著“哼唧”聲快步找去,蒿草淒生綿密難見,隻有聽聲可辨。
但見高蒿振蕩處,一隻斑紋褐色的老大野豬清晰入眼,在它周邊的薅草亦是搖擺不停,卻辨不出蹤影;但聽“哼哼唧唧”嘻語聯聲,顯是一隻老大野豬率領著兒孫們來山上進餐。那老野豬很是知趣,它依膀撞樹,那熟透了的山杏野果震蕩而落,豬仔們爭相撿食,卻也省卻諸多奶水。那野果雖然酸澀,但小豬搶食似甘之如飴,酸甜可口美味不可多得,隻有哄搶,否則豈不白來一場。
許大蓮看準那隻仍在山丁子樹下衝撞的老母豬後腿一石擲去,但聽那老野豬一聲“吱”地驚叫,瘸拉瘸拉就往東麵狂奔,無奈一腿已傷,不能奮蹄,眾小豬崽兒也隨著“吱吱吱”地聯聲哭叫,隨著老母豬逃竄。常言道,隔枝不打鳥,那是說鳥在枝葉繁茂處,人拿彈弓,雖有準頭,但有枝葉隔擋,即使你彈無虛發,一矢即中,可是總因細枝阻礙,其勁道已是大打折扣,鳥雖中彈卻近似於人彈個腦崩,稍有傷損更不至於斃命。他一抖翎毛,展翅而起逃之夭夭,爾自好嗟歎,惜乎擊之不中!
許大蓮追到半路,其實已近豬群,但聽小野豬仔兒們“吱吱哇哇”叫個不停,那隻老母豬拖著傷腿四蹄不穩,一瘸一拐,盡力東逃,嘴裏發出危急地“吱吱”聲尖叫不迭,唉,一個多月的豬崽兒根本也不善於奔跑,就這樣“吱吱”地叫著,迤邐地跟著受了輕傷的老母豬奮力地逃竄,唉,惻隱之心人皆有之,況善良慈悲的許大蓮乎!她追了一陣突然停下了腳步,她手裏攥著石塊兒,猶豫再三,倘若再傷那老野豬的一隻後腿,它肯定就跑不了了;老母豬的肉那是不甚理想,可是這十幾隻豬崽兒可都要失去娘親,沒有了護持,哪能活命?那狐狸豺狼皆可分而食之,豈不可憐可歎?!隻有放它一碼,隨它去吧,這許大蓮的一念之慈,以後可就又多了十多隻豬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