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瑞幾步走回座位笑道“許大哥,來來來,好酒未盡再幹數杯,小弟今日有幸與許大哥相聚,倘若許大哥不嫌棄,看得起咱王老弟,小弟願與許大哥義結金蘭之好,不知許大哥意下如何?”許矮子聞說,哈哈一笑“王老弟肯交咱老許,咱老許也是求之不得。今日初見老弟演示神功,實在讓我家下人等大開眼界。咱二人既然誌同道合,拜把之事那是理所當然。說到這兒,許矮子闊步向前,走過甬路當中的兩塊五尺多長一尺多寬四五寸厚的石板,但聽“哢哢”幾聲輕響,這位隻有七八十斤重的矮廋小老頭,竟然是腳下千鈞、仿若尋常,但見那兩塊堅硬的厚石板已斷裂成四塊,裂縫清新,看得王耀先兄弟的兩雙大眼睛都定在了那破裂的厚石板上,一時難以收回,不禁訝然失色,這許老伯好厲害的功夫!倘被他老人家那一隻幹巴瘦腳踢踏上,不僅是血肉模糊更得骨碎筋折,哎喲喂,世上竟有如此高深厲害的功夫,這可真正是武林奇葩、中華絕技!往昔但覺老爹造詣頗深功夫大成,今日一見真是人上有人、天外有天。那學無止境四個字又深印在了腦海裏。此刻再看許蓮兒姐妹雖是玉立娉婷,卻是愈見高大起來。我兄弟倆一定要鍥而不舍攀上這兩位藝高美女,二蓮兒雖說長的不算是實美,但相思情裏出西施,況有許家藝業可學,豈不更上一層樓。此刻王耀先兄弟雖無酒意,卻也看得癡了;這王氏兄弟哪裏曉得許蓮兒姐妹早已屬意他人,並且是在東鄰咫尺,也是一對雙胞胎,師姐師弟天然巧合、相互投緣、朝夕磨麵,任誰也不可分離。地久天長、神鬼共鑒……

許矮子雖然並不擅長飲酒,但今日特別高興,與王老弟把酒盡歡、忘卻忌諱;置爐插香、再拜者三,遂成了結義兄弟

。相交甚歡、餘興難斷。這兩位老人家談笑風生,醉酒當歌、人生幾何?“風和日麗,把酒歡愉,以武會友、不醉不休……”許矮子嗓音有些沙啞,卻是中氣充沛。他剛唱到一半自己就先笑了,“唉,人老了,唱的也不中聽了”酒逢知己千杯少,王雲瑞見日已西斜,其實未時早過、已至申時,與許大哥談興雖濃,卻知歡聚須有時,惺惺相惜、臨別依依。“誠請許大哥改日屈駕北屯,小弟必應美酒佳肴恭候。”真個是一日之間猶勝三秋,聚談甚歡、相見恨晚。有道是有緣千裏能相會,何況旮旯與北屯相距隻不過二十裏許,倘若相見,步馬飛馳隻在頃刻之間,相見何難、後會有期……從此以後,這許王兩家往來雖密,但每次許老兄赴宴北屯都是獨來獨往。二蓮兒不肯跟隨。知女莫若父,許矮子深知二蓮兒早已屬意於家那兩位雙兒;雖然那王耀先兄弟也是兩個好青年,但千般萬事都要講究一個緣字,那許蓮兒還在少女時代就十分傾心於家兄弟,如今已是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了,愛而彌堅、專守唯一豈可有他。平時早晚傳武,恨不得長在於家,心中卻急盼老爹趕快點破窗紙,以正名分;於雙兒的奶奶和父母也是但願早成;人到老年來至在這偏僻的旮旯小屯,每日裏雖有兒孫應前悅後。但雙兒畢竟老大不小了,怎如頑童小兒可逗弄膝下,承歡喜樂。如至佳期,不久即可四世同堂了!三個老人,傻兒無聲卻是心裏有數。每每觀賞兩對雙胞胎十二行戲,在院中穿蹦跳躍轉圈遊走、虎虎生威、氣勢不凡,看得三位老人眼花繚亂,每有險處便為之捏一把汗;先是四小無猜,而今都已成了大人。三四年的摸爬滾打、摩肩擦背亦不亞於耳鬢廝磨。既已四小無猜,如今雖然長大,但習慣就可成為自然。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練功習武、亦複如是。每日裏除了睡覺休息卻都在亢奮之中。晚上在炕裏翻餅般碾轉反側難以入眠,竟有童真左思,倘若那火德真君(太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高懸在空中,我四人除了吃飯就練功該有多好……

那大蓮的同學王耀先本以為老爹既已與許伯義結金蘭,自是相交莫逆,從此便可接近芳容,以解單思之苦;哪成想也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世上這千般萬事,這緣分二字豈可小覷?有緣千裏能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又豈是文人杜撰出來的妙言佳對。王耀先、王耀祖兄弟二人從小光腚長大,晚上“翻餅”夜話,無所不可談及;每當耀先弟談及許氏蓮兒姐妹,那耀祖兄也是心急火燎、急於再見。可是自從許老伯回訪,竟不見攜二女同來。如今社會新風開放、封建早除,而蓮兒姐妹一味地在於家授功教武、其意堅誠,旁若無事,不肯惠顧王舍,著實令王耀先兄弟心堵。瓜是強摘不甜,何況此並蒂香瓜又豈是他人可孟浪強扭,吃不著還不得兜著走啊!王家亦是誠信之家,王耀先兄弟的心裏雖可妄想,但癡心也隻好暫埋在心底;老爹王雲瑞老經世故、自然明白。本想與許兄義結金蘭,便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門當戶對、舍我其誰?叵耐人家於氏兄弟有緣在先,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向陽花木早逢春。有道是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唉,強求不得反無益,豈不更添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