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了幾首?”蕭讚問道。
“按照往年的規矩,兩首足矣。”鍾子路道,“那慕央的詞,不過是春芳樓采買的,最多買上兩首罷了。”
陳正瞄了一眼鍾子路,看他說的好像也沒太有底氣,頓時有些不妙的感覺。
二樓的沙帳自然是拉開了,慕央仍是一臉的嬌媚,隻是臉色有些冰冷,顯然剛才孟君竹的那首西江月,讓她感受到了壓力。
慕央沒有像之前那樣,再二樓環繞一圈,而是直接開口唱道:
“錯撿花陰係小舟,將眠柳下覓情柔。忽嫌老雀不知休。
卿自逍遙卿自愁,我何哀怨我何憂。往回來去幾層留?”
是一首《浣溪沙》,仍舊講得是閨怨愁緒,配上慕央那種我見猶憐的嬌媚神態,倒也挺有趣味。
隻不過,哀怨的唱詞聽多了,難免有些不愉快,這次的呼彩聲明顯不如慕央第一次激烈。
慕央有些不滿意,悻悻然的離去了。
若是比賽止步於此,慕央兩首詞,孟君竹隻有一首詞;盡管慕央第二首唱的不太完美,但勝算也是足夠大的。
隻不過,孟君竹顯然沒有打算認輸,隻見二樓的沙帳又重新拉了起來,眾人知道孟君竹又要上台表演了。
於是,樓中的客人們一個個伸長了耳朵,仔細聆聽。
“風息鶯啼野芳清,春遊歸來伴郎行。夕陽斜照半牆紅。
任想明日好風光,與郎攜手盼天長。仔細休負好韶光!”
竟然也是一首《浣溪沙》,很明顯就是針對慕央的那一首!
不過孟君竹這首浣溪沙描寫的是一對兒熱戀的情人,在春遊歸來之後,相互約定的歡快情形,在境界上,就比慕央那一首高明了不少。
誰不希望能夠與自己喜歡的人,天天在一起共度韶光?這種心理上的認同,最是難得。
“鍾兄如何得知對方也是一首浣溪沙?”陳正問道,感覺有些好笑。
鍾子路微微一笑,道:“我告訴陳兄,這完全是巧合,你信嗎?”
“信!”陳正點頭道,“鍾兄的話,在下堅信無疑!”
鍾子路對於陳正的回答顯然很是開心,便接著說道:“剛才那首詞,是我和君竹第一次在西坡約會之時寫得,想一想真是難忘啊!”
蕭讚撇了撇嘴,不過這次沒有跟鍾子路抬杠,顯然那首詞中描繪的場景,也是他向往的生活。
陳正笑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煙雨樓的孟君竹這一場必勝無疑了!”
“那是自然,在下對自己的詞作還是頗有信心的。”鍾子路也點頭道。
然而,就在此時,沙帳重新打開,慕央又站在了那裏,一臉清冷地朝著陳正這邊看了過來。
顯然,她已經得到消息,孟君竹的詞都是出自那個鍾子路的書生了。
不過,慕央同樣知道,孟君竹隻央求了鍾子路兩首詞,而她不一樣!
這次春芳樓為了能夠幫助慕央奪得花魁,可是花了大價錢,足足買了四首詞,這一次她一定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