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帶你離開?”
安原兒笑著挽著哥哥的手臂,撒嬌說:“原兒聽哥哥的。”
兩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他們哪裏是被趕出去的樣子,那高興的模樣,就差放鞭炮慶祝了。
大家族帶來巨大好處的同時,更多的是束縛。哥哥已到了婚齡,祖母時常給他物色盛京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隻是哥哥無心於此,應付起來也是身心疲憊。
如今,去他的大家閨秀。哥哥自由了。
兄妹兩相攜離開,一旁的老父親也不幹了。
安朝禮攔住了安徊首和安原兒的去路。
老夫人眼睛一亮,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她說:“朝禮,你也幫著勸勸徊首,他一時想不開,你這個當父親的,也該開導開導他。要走,也是安原兒一個人走。”
老夫人隻希望無用、拖累之人走,有用之人,在沒有榨幹利用價值之前,老夫人都是不願意放手的。
比如:安朝禮、安徊首。
可誰知—
安朝禮皺著眉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兩個小家夥,做這麼大的決定之前,也不和父親商量一下,有你們這麼辦事的嗎?”
“你們就丟下老父親一個人走了,何其忍心。”
“你們去外麵瀟灑了,把我留在這裏,我可不願意。”
聽安朝禮的語氣,別提有多幽怨了。
老夫人一聽安朝禮的語氣,心口疼的厲害。
她捂著胸口,大罵:“有你這麼教育孩子的嗎?你說這話,是何意?”
安原兒對安朝禮搖了搖頭:“爹爹,不必為了原兒如此的。”
安朝禮是朝中一品尚書,一旦他脫離了安府,必定引起軒然大波。爹爹在安府呆了大半輩子,對安府的情誼比兄妹兩人要深得多,安府也是爹爹生活了半輩子的地方。
強行讓一個老人,離開生活了許久的地方,本身就是不孝順的。安原兒不忍心爹爹因為她為難。
安朝禮卻從來沒有比此刻更堅定心裏的想法。
他低下視線,看著自己的女兒,說:“小原兒,你知道爹爹最後悔的一件事情是什麼嗎?”
安原兒搖了搖頭。
“爹爹知道,接你回這個大家族,小原兒一直不開心。爹爹隻覺得讓你適應這裏,可從來沒有想過,有些地方,不是適應就可以融入的。爹爹也很後悔,當時考慮到家族,沒有同意你和六皇子,若是爹爹當初不攔著你,如今也不會......”
看女兒最近憔悴還要裝作堅強的樣子,老父親的心都要碎了。他時常也會責怪自己,他雖然不是悲劇的製造者,可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把女兒接回家之後造成的。
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他如果成全了女兒,也不會有今日的血嫁。
看自己寵了這麼多年的女兒痛苦,對老父親來說,這種感覺,堪比淩遲。
堂堂七尺男兒,可安原兒卻真實的看到了,老父親努力憋回去的淚水。
爹爹沙啞的聲音拂在耳畔:“小原兒,是爹爹錯了。你不要怪爹爹,好嗎?”
“爹爹會給原兒一個新家,而不是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