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偏斜,在每個人身上留下陰影,躲在暗處的寒冷,鋪天蓋地的朝四人撲過來,是若不是四人的胸腔裏跳動的心髒,恐怕會讓人誤以為他們是雕塑。
僵持的氣氛,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都被放大,殷子琛的自憐,白柯寒的隱忍,黃玫的愁思,白駿的怒火,互相交彙著。
手指動了動,殷子琛還是拉住了白柯寒的手,從前溫暖的掌心,此時竟透著涼意,絲絲入扣的到達白柯寒的心底,然後離去的腳步就此停下,睫毛輕顫,語調陌生的問道:“殷總裁還有什麼事嗎,我不覺得你和我的朋友有事情可談。”
握住白柯寒的手,並沒有用力,白柯寒隻需往前一抽,就能拂開,眼神失焦的看著彼此交握的手,殷子琛自嘲的問道:“難道和你我就能談了嗎,女朋友?”
三番兩次對白駿的試探,白柯寒可以容忍下去,卻不想殷子琛卻越來越得寸進尺,白柯寒甩開殷子琛的手,咬緊牙關,嘴角扯起玩味的笑意,轉身看著殷子琛,像在看一個自娛自樂的小醜一般。
“女朋友這三個字我擔當不起,想了想,我們還是保持上下級關係就好,對不對,殷總裁?”白柯寒目不轉睛的盯著殷子琛,向他轉移著她內心的絕情。
落空的手,僵硬在空中,連殷子琛都忘記將它收回,癡癡傻傻的笑起來,眼裏的嘲弄更甚,左右看了下氣勢洶洶的白駿和沉默不語的黃玫。
這場戲,從頭到尾,都是他的獨角戲,無知愚昧的就他一人,收回手緊握成拳,下巴線條崩成一條線,殷子琛站起身,貼在白柯寒耳邊說道:“說要交往的人是你,說分手的也是你,那我到底算什麼?”
殷子琛的氣息,盡數噴灑在白柯寒的耳邊,最先燃燒起來的是她的耳垂,然後就是每一寸肌膚,可當觸及到白柯寒心底的黑暗之後,這份灼熱開始退卻。
手死死的扣入皮膚裏,才使得白柯寒保持住鎮定,但握緊白駿的手,不受控製的顫抖著,泄露著白柯寒的內心情緒。
感受到白柯寒的煎熬,白駿狠狠的燈了殷子琛一眼,鬆開白柯寒的手,轉而抱住白柯寒說道:“媽媽,我想去吃漢堡,你帶我去好不好?”
正想出聲打破殷子琛和白柯寒的僵局的黃玫,聽到白駿率先開了口,悄悄給白駿點讚,伸手理順白駿淩亂的劉海,嫌棄道:“漢堡沒營養的,你在長身體,回去我給你做好吃,我們就不吃漢堡了,如何?”
不知何時,天色已經是黃昏十分,夕陽的殘暉從玻璃反射到白柯寒身上,使得殷子琛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覺得那是最溫暖的地方,吸引著他奮不顧身的去靠近,縱使飛蛾撲火,她也想得到一時的溫暖。
沒等殷子琛抬手在次拉住白柯寒,白柯寒已經一手拉一個的帶著黃玫和白駿離開,神情是溫柔的,語調是細語的,有說有笑的離開了漫畫店,仿佛被丟下的殷子琛,與他們無關。
看著夕陽餘暉一點一點的從白柯寒身上消失,殷子琛終看清了她的絕情,也知道了他到底算什麼,聳拉著雙手,肩膀似被壓垮,低垂著頭說道:“我什麼都不是,也從未被你容納進你的世界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