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她解釋的再清楚,說得再明白,殷子琛永遠都是一副她和程少海有貓膩的姿態,這讓白柯寒怒火中燒的同時,又感到深深的無奈。
窗外的陽光,在灌木叢中穿梭,留下一道道林蔭的同時,又蒸騰著地麵的最後一絲冷意,可卻絲毫浸入不了白柯寒和殷子琛的周身,兩人都似隔絕在世界之外,賭博看誰先熬不住。
睫毛凝霜的白柯寒,呼出長長的一口氣,嘴角是一抹諷刺的笑意,心頭是悶到難以呼吸的壓迫感,身體的感官被封閉,瞳孔深處是白熾燈光的慘白殘影。
“殷子琛,吃了火藥的人是你吧,我昨晚已經跟你說過,我是來還程少海人情的,你別蠻不講理的。”怒發衝冠的白柯寒,撒潑似的對著手機聽筒一頓怒吼後,徑直將電話掛斷,再不搭理殷子琛。
前來勸阻不要大聲喧嘩的護士,看到怒氣衝衝的白柯寒,行進的步伐停滯住,想了想又默默退回到護士站,留給白柯寒足夠的空間來消消氣,而病房內的程少海,雙手緊握住被子,額角的青筋突突的直跳,眼裏憂傷和氣憤參半。
為白柯寒所說的還人情而傷心,為殷子琛不懂珍惜,反而蠻橫無理的言行感到氣憤,出神的程少海,在白柯寒走進病房裏,收斂的神情,化為和風細雨的說道:“要不你回去吧,怕你待久了,殷子琛會不高興。”
慣性想借此離開的白柯寒,在對上程少海溫柔的目光後,將告辭的話語咽回了肚子裏,無事找事的為程少海掖被角,內心快速的調節著情緒,低垂的眉眼,描繪出她小女人的一麵。
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化解了僵硬神色的白柯寒,用手指掐入掌心,讓疼痛蔓延到神經後,才說道:“你可是我和駿兒的救命恩人,我來看你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不高興就不高興唄,我哪能事事都順從他的心意。”
仔細觀察著白柯寒,看懂她眼底的口是心非,程少海的口腔中,似吃到了黃蓮,盡力的保持著微笑,忍痛抬手揉了揉白柯寒的頭發,不去拆穿,是給彼此的善良。
看著被掛斷的通話屏幕,殷子琛握著電話的手,因為過度用力而抖動著,“嘭”的一聲,手機飛向了窗戶,殷子琛麵前的鋼化玻璃從中心開始裂開細紋,接著是殷子琛的咆哮:“如你所願,我就是蠻不講理。”
就此殷子琛和白柯寒陷入了冷戰,即使中間有著白駿在調節矛盾,二人依舊是在同一屋簷下的陌生人般,連續照顧了程少海三天的白柯寒,被出版社主編的催稿電話叫回去工作,所幸這時黃玫剛好搬來A市,代替了白柯寒的護工工作。
春暖花開的日子裏,白駿也踏上了上學的道路,沒有了保姆的別墅,顯得格外的冷清,這也使得在家養傷的白駿,在看到春意盎然的景色後,整個人都活蹦亂跳的,似掙脫了韁繩的野馬。
帶著慈母笑的白柯寒,目光謹慎的注意著前方瘋跑到流汗的白駿,有一茬沒一茬的回應著同是來送孩子上學的家長,直到肩頭傳來手掌的敲打,才收住話頭,向後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