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悅！你還要不要臉！”突然，身後傳來一個女生刺耳的怒罵，驚得我差點從石椅上跳起來。
我好奇地回頭張望，卻發現身後一排不高不矮的灌木叢恰到好處擋住了我的視線，我的身體也被很好地隱藏了。
說話的人顯然並沒有發現我的存在，而她嘴裏所喊的秦悅悅……是上午剛剛和雅靜打過比賽的那個秦悅悅嗎？這個聲音……也有些耳熟。
“喂，大姐，不要死皮賴臉地纏著李智宸，她已經把你甩了。”另一個女孩陰陽怪氣的聲音讓我不由得皺起了眉。李智宸？殷麗的男朋友？
“我說秦悅悅，李智宸現任女朋友是我們殷麗，你到底明不明白？別擺出一副好像受了委屈的樣子裝給我們看。”又一個女孩惡毒的聲音緊跟著傳出來。
我震驚了。
殷麗！難怪那個聲音似曾相識。
那麼，另外兩個尖酸刻薄的女生，我猜，應該是付紅宇和孫蕾——她們三個最近經常玩在一起。
我不想偷聽別人的談話，我必須馬上離開。可是，如果我站起來，她們一定會發現，我該怎麼辦？
“你啞——巴啦？你倒是說話呀！你不是跟李智宸說了很多嗎？”再次響起的聲音，帶著殷麗慣有的腔調和拖音，“你說你愛他？可是他愛你嗎？嗬嗬，依我看，他根本就不愛你！”
“他是不愛我，”一個倔強的、柔弱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聽起來比殷麗連珠炮似的攻擊更有幾分威力，“不過，他也不會愛上你。”
“你說什麼？你，你再說一遍！”殷麗突然尖叫起來。
“我說，他根本不會愛上你，所以，你和我的下場是一樣的。”
“啪！”身後傳來甩耳光的聲音，“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居然敢詛咒我，看我不打死你！”殷麗憤怒地吼叫道，緊接著就傳來一陣撕扯、扭打和更加不堪入耳的謾罵聲。
此刻，我感覺自己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我是不是應該勇敢地站出來阻止這場愈演愈烈的衝突？
“啊——”長長的一聲尖叫，讓我反射性地回過頭。
我的身後一片狼藉——灌木叢被壓倒了，三個女孩把秦悅悅壓在身下。
殷麗雙手扯住女孩的頭發，一隻膝蓋頂在她的腹部；付紅宇和孫蕾則一人按住她的一條手臂，不讓她反抗。我看不清秦悅悅的臉，她衣衫不整，秀發淩亂。
我終究還是被發現了。
我對上殷麗一雙猩紅的眼睛，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你怎麼在這兒？”殷麗一臉警覺地看著我，又看了看四周。
她從秦悅悅身上爬起來，隨意整理著自己的儀容。另外兩個女孩也起身，退到她的身側，就像跟班兒似的。
“我在這兒休息，對不起，我不是有意……”
“你都聽到了？”殷麗打斷我的話，語速很快很不客氣。
我點頭承認。然後我借助拐杖站起來，目光投向艱難地從灌木叢中掙紮著爬起來的秦悅悅，皺了皺眉。
“你沒事吧？”我不安地問道。
她並沒有回答，隻是抬頭看了我一眼，我清楚地看到了她臉上的五根手指印和眼睛裏的羞憤與冷淡。她雙手撐著腰，身體微微彎曲，看起來很不舒服。
“算了，我們走。”殷麗憤怒地掃了秦悅悅一眼，準備和兩個同伴一起離去。
“殷麗……”我迅速叫住她，想說點什麼。
她扭過頭看向我，眼睛裏有著我不熟悉的光芒。我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其實我能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