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回秦悅悅身邊,把背包枕在她的頭下,又脫了牛仔外套,蓋住她的腰腹部和大腿。然後,我小聲安慰了幾句,急急忙忙走出樹林。
我在路邊焦急等待。
一會兒擔心和歐陽爍半個多月以來的第一次見麵是否會尷尬、不自在——因為我還欠他一個正式的答複;
一會兒擔心自己理所當然地要求他開車載秦悅悅去醫院,將他扯進這起麻煩的事件中是否合適;
一會兒又擔心他那輛超級豪華的跑車隻夠裝下兩個人——將秦悅悅丟給他這個所謂的可靠“朋友”,而我很有可能置身其外。
一輛酒紅色的轎車快速駛過來,嘎的一聲停在我的身邊。
“你怎麼樣?”我驚奇地看見歐陽爍跳下車,一個箭步跨到我的鼻子跟前,“怎麼會受傷呢?”說話的時候,他的眉頭緊鎖,急切的眼神盯著我上下打量。
“我很好,”我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電話裏我已經說清楚了呀?是別人受傷了,我想請你幫個忙,送她去醫院。”
“你真的沒事?”他似乎還不相信。
我瞪了他一眼:“除了這隻倒黴的腳,一切正常。”
他笑了,緊繃的表情也放鬆了。我假想的尷尬場麵根本就不存在,而且,我驚訝的發現,他開來的是一輛四座轎車。
“你換車了?”我隨口問道,轉身鑽入樹林。歐陽爍快速伸出一隻手來扶著我。
“你慢點兒,”他不安地責備了一句,才慢悠悠地回答我的問題,“我的車可裝不下第三個人——這是子健的車。”
我的心髒漏跳了一拍。原來我的擔心全都是多餘的。
歐陽爍把秦悅悅送到了我曾經住過的那家醫院。
秦悅悅很快被推入手術室。我盯著緊閉的手術室大門,再次感到一陣緊張。
我想起那場半決賽——難怪她輸得毫無還擊之力了。在生理期堅持打比賽,賽後又被欺負……殷麗囂張、霸道的臉讓我緊緊皺起了眉頭。
“你在想什麼?”歐陽爍拉著我坐下,聲音聽起來很不安,“你和秦悅悅怎麼認識的?”
“剛認識……不,我們還不認識。”
我的話前後矛盾,令他一臉的迷惑:“你在說什麼呀?”
我鬱悶地皺了皺鼻子:“我認識她是因為上午剛剛看過她和雅靜的網球半決賽,中午又恰巧在東湖邊撞見她被幾個女生欺負……”
我簡單描述了事情的經過,沒有提及殷麗。
“是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嗎?”他不屑地哼了一聲。
“什麼叫‘女人之間’?還不是你們男人太花心!”我嫌惡地瞪著他,又想起那個淡然的、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李智宸——感覺整個心情都不好了,簡直糟糕透了。
我意識到,秦悅悅的遭遇讓我再一次認清了一個事實——男人的確不可靠。
“喂,你可別一杆子打死一大片——”歐陽爍做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哀怨地眨著眼睛,“我對你絕無二心。”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並不理會他此刻半真半假的表白。
“小奕,不是每個男人都朝三暮四……”他歎了口氣,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聲音和表情變得嚴肅、沉重,“是秦悅悅選錯了男人。”
“你認識秦悅悅?”我挑開話題,無視了他話語裏的含義。
他微微一愣,隨即皺了皺眉:“當然。”
“那麼,你也認識她男朋友?”
他的眉皺得更深了,臉色也更加陰暗了:“認識。”
我很想繼續問他“李智宸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他的表情和眼神告訴我他對李智宸似乎沒有好感。
我勾了勾嘴唇,把這個問題吞進了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