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da,你暫時呆在家裏,好好休息,”重返客廳,劉伯伯的表情依然沉重,“給Amy放假,是為了避免媒體圍堵公司,而且……”突然作響的門鈴打斷了他的話,大家緊張而疑惑地互相對望了一眼,又同時把目光投向了緊閉的大門。
“有誰要來嗎?”劉伯伯小聲問。
“沒有——會是誰?”媽媽迷惑不解。
“我去看看……”我自告奮勇走向大門,貓眼裏映出的影像著實嚇到我了——劉伯伯的妻子陳萍一臉凶悍地站在門外,“是劉伯母……怎麼辦?”我的聲音因為驚慌而變得嘶啞。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劉伯伯低沉的嗓音粗暴而充滿憤怒,“她居然找到這裏來……混賬!”他怒氣衝衝朝我走過來。
“老劉……”媽媽伸出手,試圖阻攔。
他立即朝媽媽擺擺手,又示意我離開大門:“你們進房間去,我即刻把她帶走。”
我迅速回到媽媽身邊,推著她走進臥室。
“關上門,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劉伯伯嚴厲的囑咐聲又從身後傳來,我急忙關閉臥室的門,反鎖,和媽媽忐忑難安地站在門後等待著。
片刻的寧靜之後,客廳裏傳來一陣騷動,還有激烈的爭吵聲、雜亂的腳步聲和家具摩擦、碰撞的聲音……劉伯母闖進家裏來了?劉伯伯擋不住她嗎?我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門外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激烈……從爭執的聲音和內容判斷,不可能隻有劉伯伯夫婦兩個人——聽起來,似乎還有記者跟進來了!
方才透過貓眼,我明明隻看見劉伯母一個人呀!難道……他們躲在我看不見的地方?
一股怒火頓時衝上腦,我恨不得立即衝出去把他們統統趕走!可是劉伯伯說了,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去,我隻能忍耐。我看見媽媽的臉上交織著憂慮和恐懼,她的額頭都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了。
“Linda!你給我滾出來!”這個刺耳的聲音突然離我們很近,幾欲穿透耳膜,“你有本事偷男人,卻沒本事出來見人嗎?”
“你給我閉嘴!”劉伯伯厲聲怒斥的聲音緊跟著傳了過來,爭吵和拉扯糾纏持續升溫……我開始懷疑,他是否真的能夠把自己刁悍無比的妻子帶走。
臥室門被猛烈地撞擊了一下,伴隨著女人的歇斯底裏、不堪入耳的辱罵和男人的怒喝、斥責,參雜著旁人的勸解和因為身體接觸、撕扯發出的混亂雜音……我的血液在血管裏翻騰、咆哮,我的理智在做最後的掙紮……
唰的一下,門開了——原本我以為是被撞開的,可眼前的景象:媽媽一隻顫抖的手緊緊握在門把手上,表情從容不迫;而門外,有四個人——除了滑稽、愚蠢地糾纏在一起的西裝不整的劉伯伯和他披頭散發的妻子,還有一對年輕男女——胸前掛著記者證,一個拿著麥,一個端著攝像機。
短暫的愣神……突然,陳萍猛地甩開他的丈夫,凶神惡煞般撲向媽媽:“你還真有臉出來!”
我一驚,條件反射般跳到媽媽身前,同時,劉伯伯大手一抓,用力扥住了她。
“劉世賢!你放手!”她一邊掙紮,一邊瘋狂地叫囂,“這才分開多久就迫不及待地跑過來了?還有種說你們沒關係?這個髒女人,還有那個不知道從哪兒鬼混出來的野種!你就那麼喜歡?那麼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