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我自己願意做的，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李智宸降低了音量，但聽起來語氣比他哥哥更加冷硬、有力，“因為她，我才沒事的！”
我的身體隨之一顫，一股莫名的感覺湧遍我全身。
我很快冷靜下來。我開始猶豫著是否該走出去和他們打聲招呼。但我……還不想出去。
雖然躲在樹後偷聽的行為真的很糟糕，雖然這棵樹幹的粗壯程度還不足以完全隱蔽我的身體，但他們的注意力隻集中在對方身上，根本沒有發現我。
沉默了幾秒鍾後，李智勳的聲音又響起來。
“你跟她說過嗎？——那件事。”
又沉默了幾秒鍾。
“哼，”李智勳不屑地哼了一聲，“你都不敢跟她說，還談什麼接近她？喜歡她？”
“閉嘴！”
我聽見一聲怒吼，驚得一顫，同時探出腦袋去看，看見李智宸怒氣衝衝地抓住李智勳的衣領，馬上就要動手打人的樣子。
“不要！”我尖叫道，立刻衝了出去。
“小奕？”李智宸看見我，臉上露出驚訝和尷尬，然後他迅速鬆開抓著李智勳衣領的手。
他們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時看了看我，然後又把頭轉到了一邊，陰沉著臉，互不理睬。
我也感覺非常尷尬，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做些什麼。
這時，李智宸一把抓住我的手，拉著我就朝他的車走去。他用的力度很大，前幾步，我幾乎是踉蹌著才能跟上。
走到車邊，他幫我打開車門，送我上車，自己才快速繞過車頭，鑽進駕駛座，啟動，踏油門……所有動作一氣嗬成，沒有任何停留，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小車離開的時候，我扭頭看向李智勳。他仍然站在他的車邊，表情嚴肅、陰沉。而他看向我的眼神一如下午那時一樣——充滿敵意、冰冷刺骨。
我立即收回了目光。
返校的路上，我們沉默不語。其實我很想問問李智宸，他哥哥為什麼那麼討厭我，甚至恨我。但我更想知道他們談論的“那件事”到底是什麼事……可我問不出口。
“小奕……”李智宸終於開口說話了，“剛才你都聽到了？”
我點了點頭。
“你不要在意，我哥他就是很囉嗦，他說的那些話也不是針對你……”
“但他反對我們在一起吧？”我看著他笑了笑，雙手不自覺地緊握在一起，放在兩腿之上，“我想他應該有他的理由。”
他抓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沉默片刻之後，他突然伸出一隻手握住了我的手。
“不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你……”他的手有些涼，有些汗，微微發顫，緊緊握著我的手，“你也說過不會離開我。”
他的聲音聽起來沉穩、堅定，不再是那一如既往的輕浮和痞氣，隱隱地透著一絲惆悵，卻又帶著一股孩子撒嬌般的口吻。
他的臉和眼睛始終朝向前方，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感覺到，此刻……他恐怕又是一副茫然、彷徨、淡漠的神情了吧。
“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我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