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她靠近宮門,就被人攆了出來。
兩個宮衛惡狠狠地拿刀抵著她。
“我是宮裏的李才人,讓我進宮吧,我要見官家,我要見皇後娘娘。”李佩玉拿出首飾,去賄賂宮衛。
一個宮衛冷冷說道,“宮裏可沒有你這樣的才人。還不快離開?小心刀劍不長眼。”
那寒光閃閃的大刀,刺得人眼花,刺得人心裏發涼。
李佩玉嚇得隻好後退。
可她來都來了,不甘心就此離開。
便一直藏在離著宮門不太遠的地方候著,餓了,忍著,渴了,吞一口水。
一直等到快中午時,有一頂小轎子走出了宮門。
小轎子的旁邊,跟著個小內侍監。
李佩玉認出,那是高宗身旁大內監吉昌的小徒弟。
小徒弟在,那麼,轎子裏一定坐著吉昌。
李佩玉一下子來了精神,飛快跑過去,攔著轎子,“吉公公,吉公公,我是李才人啊,吉公公。”
吉昌出宮,是去找衡陽公問事情的,他正想著怎麼開口問,而不讓衡陽公生氣時,有人攔轎子了。
吉昌聽出是李佩玉的聲音,心情就不愉快了。
“停。”他挑了簾子,朝轎子外麵看來。
李佩玉高興了,走上前笑著道,“吉公公,可算是見著你了。”
吉昌打量著她,心說李佩玉怎麼這副鬼樣子了?
離了宮沒人侍候,怎麼跟個瘋婆子似的?
他淡淡問道,“原來是李四娘子,你有何事?”
“我……我想進宮見官家,你帶我進宮好不好?這幾個宮衛著實可恨,用刀攔著不讓我進,還威脅我,再敢靠近就要殺了我。”
她指著前方的幾個宮衛,冷冷說道。
吉昌心說,你已經不是宮裏人了,不趕你趕誰?
沒打你一頓算是客氣的了,還敢惡人告狀?
吉昌輕輕笑了笑,“李四娘子,你出了宮,就不是才人了,可懂?出了宮,沒有官家的準許,皇後娘娘或是太後娘娘的準許,半步都不能進宮,違者,便是抗旨不遵!我勸你還是從哪來回哪去吧。”
說著,他便放下轎簾子,喊著,“接著走,還得趕回來回複事情呢。”
李佩玉好不容易來了這裏,哪裏肯輕易回去?
她拉著轎子杆,說什麼也不肯走,“吉公公,求求你讓我見見官家吧,我不想去榴月園,我不想離開官家啊,離了官家我不能活啊。”
她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李四娘子,你哭也沒有用的,都像你這麼哭鬧,宮規何在?國法何在?”吉昌趕時間辦事,不耐煩了,朝小徒弟喝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她拉走?”
“是,師傅!”小徒弟反應過來,將李佩玉的手從轎杆上掰下來。
又怕她再次糾纏,他大聲喊著宮衛,“來人,將這個瘋女人攔著,吉大人要趕著去辦事!”
聽到傳喚,很快就跑來兩個宮衛,將李佩玉拉開了。
兩柄大馬架在脖子上麵,讓李佩玉再不敢動彈。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吉昌,坐著轎子揚長而去。
李佩玉哭啊,她怎麼就到了這一地步了呢?
一直等那轎子走得完全看不到了,兩個宮衛才放了她。
李佩玉沮喪著,隻得往回走。
回去的路還很遠。
李佩玉拿了另一個耳環,打算再租輛馬車回去。
回李嬌娘那裏嗎?
她不想回去。
回母親那兒?
哥哥還能容她?
可不管怎麼說,哥哥總歸是哥哥不是?
他們一家子受了她的恩惠,不可能不管他。
李佩玉咬了咬牙,決定回娘家去。
她用另一隻耳環,又租了頂轎子,回到了母親和哥哥租的小宅裏。
宅子門關著,她握了拳頭,啪啪啪地拍著門。
“咦,這是……”一個中年婦人,在李佩玉的身後說道,“我怎麼瞧著你有些眼熟啊?”
李佩玉回頭,發現是鄰居。
那婦人認出了李佩玉,口裏呀了一聲,“呀,這不是……李娘娘麼?你怎麼……怎麼這個樣子了?”
李佩玉進宮做了美人,後來表現好,又晉封才人,李二夫人十分得意,將女兒的事情宣揚得到處到是,這條巷子裏的人,全都知道李佩玉當了娘娘的事情。
加上李佩玉在這裏住的時間不短,進進出出的,不少人都認得她。
可眼下李佩玉被人認出來,羞想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哪裏還是什麼娘娘?
她就一侍妾!
李佩玉沒理會她,接著拍門,“哥哥,是我,快開門!”
也不知是家裏沒人,還是沒聽見,李佩玉拍了半天門,也不見有人來開門。
那中年婦人笑著道,“李娘娘要是不嫌棄,就到我家坐會兒吧?我家雖然地兒小,但寬敞潔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