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沒見,很多想問的話反而哽在喉嚨,所幸身上好幾處摔出傷口,身子實在疲累,倒用身體狀況作為理由說自己要休息。
本想閉眼思考一下如何問他當初為何要突然逃婚,他這幾年去了哪裏,所謂的京城四少又與他有何關係,不過剛想著就睡著了,到了一個小時前才又醒來,起身沒在房內見到陳新禾,倒是看到他留下的女士內衣及衣服和解釋了這些由女助理購買並已清洗過的紙條。
陳新禾的體貼,似乎一直沒變過。
聽到浴室外麵似乎有說話的聲音,輕冬關掉吹風機,將線一圈圈地纏繞,外麵對話很快便停了,她在裏麵又等了會兒,拿冷水拍了拍臉,然後走出浴室。
一眼便見陳新禾盤腿坐在臨窗的地毯上。
旁邊窗簾隨著夜風微微飛揚,男子正翻著合同,旁邊藏藍色的咖啡杯冒著熱氣,他身上穿著米白色的毛衣,不過因為表情認真,麵容緊繃,在溫馨氛圍之中,顯出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
新禾聽見腳步聲,抬眸,臉上冷意驟然散去,眼睛裏有淡笑。
“我生怕你在裏麵暈過去了。”他說,“幸好沒事。”
“嗯……”
“吃些東西吧。”他說。
很直接的口吻,不是詢問,卻也沒有擅自替人做決定的命令感。
陳新禾大輕冬六歲,以前對待她的方式就有些似長輩,將一切負責好,看似冷淡實則心熱。
七年未見,有些人,好似不曾離開過。
可心裏沒有太多的感動了。
輕冬過去坐下,桌上放著的多是清淡食物,她拿起湯碗,沉默地喝。
“頭還疼嗎?”
她搖頭。
陳新禾抬頭看她,印象裏氣場強大、對周遭都帶防禦的女子,此刻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莫名地,想起了她還在沉睡時候自己接的那通電話。
那人……真是她未婚夫?
雖有疑惑,但他並不打算告訴她有人打電話過來。
即使相見並不在計劃之中,可獨處了,還是不願不重要的人過來打擾。
“你怎麼會在這裏?”輕冬放下湯碗的時候,輕聲問。
“朋友的度假村,正好有事跟他談談,便過來一趟。”
輕冬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這幾年S市房地產業發展得愈來愈好,這個項目輕冬也隻是跟項目負責接觸,具體的老板是哪位不是她能過問的事兒,不過對於這裏竟是他朋友的度假村這件事,她不覺得驚訝或者疑惑,倒是有點豁然。
以前時候,她愛得盲目,將他視作自己的救贖,於是忽略了一直以來陳新禾都很少提及他的私事。等到知悉了,已是分別之後許久的事了。
天意弄人,一次機場,一次圖書館,之前兩回他都好似避著自己,這次自己狼狽不堪的時候他倒是出現了。
“你是不是有那種英雄救美的情結?”輕冬拿起勺子,攪著蟹黃豆腐。
陳新禾聽出她話裏嘲諷,搖頭了搖頭:“抱歉,圖書館那次,沒理會你。”
還有一次呢。
輕冬心裏腹誹,不過沒有點破,默默吃完桌上的飯菜,之後起身想收拾。
陳新禾阻止,低聲問她要不要出去散步?
以前時候,他們閑暇時刻會一起到處走走,多數時候是她說,他偶爾來幾句。
舊時光太美,有時想起也覺神奇。
輕冬拒絕,餘光見到旁邊那個沙發放著一本本城的旅遊攻略,她拿起,翻了下。
“你想要哪玩,圈出來,我帶你去。”
“不用了,我就看看而已。”輕冬四下看了看,沒發覺自己手機,便問他是否看見。
陳新禾將文件拿起來,輕冬看到自己手機被擋著,下意識彎身想去接。
伸出手的時候,手腕突然被陳新禾握住,他微微使力,輕冬始料未及,傾了下去。
整個人摔到陳新禾身上的時候,她手肘處的傷口不小心蹭到他身上!
她忍著疼,坐到一邊去,與他隔出半米距離,然後迅速拿過自己的手機。
“輕冬,你在怕我。”陳新禾看她,輕聲說。
“沒……”
輕冬一手撐著地麵想起來,手肘位置發疼,忍不住呲了句。
陳新禾過來,試圖將她抱起。
“不用麻煩……”
“身上四處傷,都不深,不過醫生說不要亂碰。”他說話時候將輕冬橫抱起來,與她四目相視,他嘴角微揚,喚她:“輕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