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的人也沉默了。
須臾,輕冬開口:
“林大小姐,既然不再是好友,那就拿出商人的幹脆直接,告訴我吧,你如何才會將甜甜送回我身邊?”
“後天下午我父親會跟臨風談判,那天下午三點我會帶上孩子在中心機場等你。如果你不來,後果自負。”
冬季的風,拂過臉頰,帶來些微的刺疼感。
輕冬終於忍不住地笑出聲:“你這麼有信心我能隨意走動?林大小姐,你如果真的了解蔣臨風,就應該知道他不可能放任身體虛弱的我亂跑。”
“瞧,每當這種時候,你才會端出自認為最了解他的姿態。”林零也笑,“我就算不了解他,也了解他的事業和行蹤,你放心,他這周一堆事。嗬,他比蔣老太看得清,懂得找外資,哪像老人家呢,真以為海城三大家無所不能,想搞垮這三家的集團可不少。可是啊,現在也隻有千林娛樂能幫他穩住股價!”
宛如女主人敘述著家庭情況,輕冬聽著很不舒服。
當過去的感情不在,多說一句都難受。
“你似乎忘了,你父親是莫聲的幫凶。”
“不,他即將是證人。”那端,林零的聲音有些果決:“發瘋的隻是那個莫聲而已,從頭至尾,我那隻在乎利益的父親,要的就隻是股權而不是人命!”
輕冬隻覺得可笑,可別人的家事,她的評判又有什麼用呢。
微歎,她說:“那天我一定會過去。如果你過去的善待是出於真心的,那請不要讓我的孩子承受不該由她承受的難過。”
那邊的林零沉默,在輕冬打算掛斷時候,聽到她說了兩個字:“當然。”
風聲之中,簡短的應答,似夾雜哭腔。
她放下手機。
或許,失去這場友誼的時候,難過的並不隻是她一個人。
“輕冬--”
她循聲望去,看著臨風從夜色中跑來,身材高挑,還特意張開手臂。
他跑得很急,輕冬都想提醒他別忘了雙腿的傷,可如果說了,他也就知道自己吃晚餐的時候向護士問了他的情況,所以隻好心裏憋火地等著他過來。
臨風一到她麵前便坐在旁邊位置,側頭看著她。
“剛才跟陳阿姨打電話了?”
“嗯。”輕冬想起什麼,晃了晃手機:“你不會在這兒放了什麼監聽吧?”
見他隻是傻笑,她下意識伸手捏著他的臉:“真放了?”
話落,他已伸臂將她抱起,讓她坐在了他腿上。
“沒呢。”他說著將自己的羽絨服拉鏈拉下去,將她微涼的手塞到外套內。
暖烘烘的感覺,在寒夜之中,總有些不真實的溫馨感。
“沒必要這樣,走吧,我想回去了。”
“累了?”
“有些。”
臨風拍怕肩頭,示意:“在我這睡會兒。”
他說著,鼻尖輕輕蹭著她的臉頰。
聽出他聲音之中的疲憊,輕冬小聲說:“你才需要睡吧。”
耳邊是他清朗笑聲,還帶著懶音:“好像被關心了。”
“你聽錯了。”
“是是是,”他將她摟緊,替她整理圍巾,又將自己的圍巾小心地圍在她臉頰:“晚點我要離開醫院,公司的事有些混亂,還需要去處理。”
輕冬點頭,心生疲憊,又不願他詢問自己與誰聊了什麼,便倚在他身上,任憑睡意來襲。
感覺他在輕輕吻著自己,那麼溫柔,如包裹而來的溫暖,很想貪婪地占有,卻還是沒有回應。
她一直沒有問他與林零的事。
他沒親口告知,她也沒資格過問。
這樣的不提不問,算不算兩人之間恒久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