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官兵帶走的路上,繆言一直反複思量,還是想不通究竟左參軍為何會突然暴斃,難道他還有其他的仇家?
押送的官兵們先是把繆言帶到了衙門,可區區縣令哪敢提審一個王妃。
官兵們也感到束手無策,不知道該如何安頓繆言,隻能把她送往西郊的牢獄中等候處刑。
繆言沒有想到的是,官府連審都不審就直接將她關進牢獄。
關進牢獄,她還會有機會為自己洗脫冤屈嗎?
此時繆言十分痛恨自己總是輕言放棄,做什麼事情都是淺嚐輒止。
如若當初能堅持習武的話想必此時還能來個逃跑什麼的,不至於如此受製於人。
但轉念又想,她一時習得的三腳貓功夫恐怕也是極難在這些獄卒眼皮子底下逃竄。
一進牢獄,繆言耳邊就傳來陣陣女子的啼哭聲、嘶喊聲,又聞到血腥與腐屍等汙穢之物混合而成的奇特臭味。
被牽扯進命案的犯人自然是要被關進死牢的,但因男女之防,男子和女子會被關進不同的死牢,繆言進的正是傳中的“女死牢”。
死牢往往意味著進來不久後就會被處刑,不論是淩遲、火刑、絞刑、車裂等等對於犯人來都是極其痛苦的,與這些刑罰相比,那些被判處梟首的犯人被處決之前內心倒是會平靜許多。
牢獄裏四麵無窗,密不透風,各種臭味難以消散。正西方有一處門,為防止犯人逃竄,這也是唯一的一個透風的地方。
因門門框高度較低,犯人們和獄卒隻能低著頭哈著腰方可進入。
牢房裏麵有一些較大的牢房一間就關著數十個犯人,這大概就是些犯了命案被判處死刑的平頭百姓。
要金銀沒有,獄卒們又覺得他們沒有什麼利用價值,賺不到“外快”,於是就將他們關在一處,為其他的犯人騰些地方,人命此處卻成了最不值錢的東西。
大概是有人替繆言提前打點了上下,又或許是獄卒們已經知曉繆言的過往身份,繆言一句話未曾過獄卒還是把她單獨關入了一間牢房。
獄卒把繆言推進了牢房,隨即鎖上了房門。
繆言穿著單薄囚衣,手戴手銬,腳戴腳鐐。
她愣愣地站在那裏上下打量著牢房,隻有稻草堆,滿地的惡臭的汙穢之物還沒來得及打掃,怕是之前的犯人留下的。
此處的牢房相較於剛進門時的那些十幾人擠一間的“大通鋪”要安靜許多,繆言觀察到周圍的這些個牢房也都是一人一間,想必都是些世家大族犯了事的女子吧。
突然,隔壁牢房的女子輕輕敲了兩下繆言所在牢房的右牆,並滿臉好奇的問道:“你是新來的?”
繆言一時竟沒回過神來,因牆麵的阻隔她根本看不到這位向她問話的女子。
待定了定神,繆言方才緩緩地回複道:“我剛被帶進來,請問這裏關著的人都是被判處死刑的嗎?”
隔壁傳來女子的一陣嗤笑,她道:“想什麼呢,這裏可是死牢,被關進來的哪個不是即將被處決的?”
繆言默默地低下了頭,聲的念叨著:“可我不是啊,沒人跟我何時處刑。”
隔壁女子並沒有聽清楚繆言的話,雙手握在牢房前方的木柱上,耳朵湊向繆言所在的那間牢房,同時高聲喊道:“你方才了什麼?”
“沒什麼。”繆言此時很想知道周圍被關進來的犯人究竟是犯了什麼事,於是滿懷好奇的問道:“請問你是犯了何事才被關進來的?”
隔壁女子冷冷的一笑:“既是將死之人,我又為何要告訴你?”
繆言連忙解釋道:“我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隻是大家都是苦命之人,互相交流一下不定能找到出去的方法。即便一時出不去,也能相互慰藉。”
隔壁女子繼續冷笑道:“出去?你怕是在開玩笑吧。我奉勸你不要再想出去的事了,以前住在你那間牢房另一邊的人就是終日想著出去的法子,又托家人花重金買通獄卒,處處打點,最終不還是落得個身首異處?你還是老老實實的等死吧,何必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