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陸唯洲為什麼叫她時今?
為什麼呢?
當然是因為她叫時今啊。
哦,還有,是因為多年習慣,陸唯洲喊她,一直都是全名。
時沅手指動了動,還沒開始打字,就聽駕駛座的男人問:“餓嗎?”
她愣了下,回:“還好。”
陸唯洲不輕不淡“嗯”了聲,提醒她坐好,然後啟動引擎,驅車離開。
車子普通,但卻舒適,內裏的布置巧合般與秦允白那輛車相似。
她記得陸唯洲方才開的不是這輛車。
時沅心裏生起疑惑,但什麼都沒,低頭回了沈初尋的微信。
對方收到她的消息,推測出她的身份,以玩笑的語氣秒回了幾條。
“原來你是時家千金啊,那我們豈不就門當戶對咯?”
“哎沅沅,如果以後你和男朋友感情不和分手了,就嫁給我唄。”
“反正咱倆都是同樣的家世,保不準哪就會被推出去商業聯姻。”
“與其和那些不認識的人結婚,還不如我們倆湊合一下,好歹相處得來。”
時沅不傻不瞎,沈初尋的意思,她看得出來。
這四年來,他借著學長的身份,到處堵她,明裏暗裏表白了時沅不知道有多少回,就光是她鄭重地給出了拒絕回答的次數,都數不過來了。
但也不知道他怎到底麼想的,似乎是越挫越勇,不管她拒絕得多徹底,他就是不死心。
一開始,時沅還挺反感這個所謂的學長的。因為沈初尋沒臉沒皮地跟著她上下課、吃飯、去圖書館、參加活動……幾乎隻要有她的地方,他都在。大學裏,所有人都知道沈初尋在追時沅,甚至外人全部以為,兩人在一起了。
那段時間,時沅整個人都異常煩躁,她告訴自己不能那樣,她必須要淡定。
淡定的時沅,麵無表情,對待一切都是波瀾不驚,眼裏除了學習還是學習,完全把沈初尋當透明。
後來,沈初尋放下身段,跟著她身邊,即使她不理人,他還是跟著。很安靜,也不打擾她學習,隻是給她送餐,提醒她注意身體、兼顧營養。
到底是出自世家的女孩兒,良好的教養告訴她,不能對人情緒化。
沈初尋也沒糾纏她,時沅便漸漸放下防範,時不時還會搭理一下沈初尋。
習慣的養成,其實很容易。四年下來,沈初尋雖然沒追到時沅,但好歹打入敵人內部,成為她在異國他鄉唯一一個朋友。
隻是,沈初尋已經很久沒有向她表明心意了,時沅以為他之前是開玩笑,早已經放下了。
此時,沈初尋突然又起,時沅有些不知所措。
以前,她能幹脆利落地拒絕,是因為不熟沒有感情基礎。可現在,他們是四年的朋友啊。
時沅心裏有點亂,掀了掀眼皮,側目看窗外。
男人開車極穩,外麵的街景緩緩而過,風景不錯。
車子卻冷不防停下了,時沅一頭撞到前座椅背。
“刹車有點急,你還好嗎?”陸唯洲看後視鏡。
他車速不快,看到紅燈很早就減速了,是她沒注意。
時沅揉了下額頭:“沒事。”
又聽男人溫和的嗓音響起:“你不叫時今了?”
時沅不語,陸唯洲也沒再什麼。
直到綠燈亮起,才聽到女孩:“不喜歡,自然就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