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依舊麵無表情,波瀾不驚地坐著,手裏還是拿了報紙。
但不同於方才的“忽視”,陸唯洲此刻微微掀了掀眼皮,透出幾分慵懶,薄唇動了動,卻隻聽到一個單音:“嗯?”
陸音搖看他一眼,男人好像沒聽到剛才她的。
於是,她又問了一遍:“唯洲,你真的要娶時今嗎?”
“時今?”
“時、時姐。”陸音搖改了口。
但男人似乎還不滿意,微微皺眉,然後才抬眼看她:“她現在是我妻子,陸太太。”
他淡淡的語氣,讓人分辨不出情緒,完全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可其中的嚴肅與認真,是很容易聽出來的。
更何況陸音搖認識他多年,早已了解他的習性。
雖然今是兩饒婚禮,但陸音搖心裏完全不慌,頂多就是“陸太太”那層身份被人占了罷了。
再他們應該都還沒領證,她還有很多機會的。
而且今能結婚,不定明就能離婚。
這樣想其實很沒道德,可她管不了那麼多。
在陸唯洲那句話之前,陸音搖一直很確定他心裏是沒饒。
但現在,她真的心慌了。
她能感覺得出,陸唯洲好像並不排斥和時今結婚。
時今成為他的妻子,成為他的陸太太,他似乎很高興。
陸唯洲出那句話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一個難以置信的想法爬上她的心頭。
陸唯洲,喜歡上了時今?
一沒交流二沒來往三沒交情的兩個人,而且因為秦允白的關係還有些交惡的兩個人。
他怎麼會喜歡上時今?
真是瘋了。
陸音搖心裏除了難以置信,還是難以置信。
“唯洲,你是認真的?”她聽見自己微微發顫的聲音響起。
陸音搖的愕然,男人盡數收進眼底,但卻轉開了頭,沒再看她,也沒什麼情緒變化。
他並不意外她的表情。
陸音搖應該是想明白了,下一刻,也轉開了目光。
“你早就喜歡上她了?”陸音搖輕輕問,低鐐頭,“你也一直都知道我喜歡你?”
男人沒回,客廳安靜了片刻。
陸音搖靜下心來,突然就笑出了聲。
“可是唯洲,她不喜歡你。”
“她眼裏隻有秦允白,沒有你。”
“陸太太這個身份,於她而言隻會是枷鎖。”
男人神情依舊未變。
陸音搖了解他,認定聊就不會改變。
她自知多無益,就算了,他也不會聽,不過是浪費口舌,便也不那些了。
頓了頓,陸音搖又問:“她知道嗎?”
陸唯洲沒回。
但陸音搖也懂了,很有自覺地沒再提。
“早點休息吧,今應該累壞了。”
完沒管陸唯洲什麼反應,自己先回房間了。
夜色越發濃鬱,男人看上去心情也不大好,他也沒久坐,起身站了會便上樓了。
西裝外套隨意扔在沙發上,又把領帶扯了,然後給襯衫鬆了兩顆扣。
兩條長腿下意識走到陽台上,男人半倚在圍欄上,眸色微深,看著不遠不近的時家老宅。
目光鎖定住的那間臥室早已熄療,此時一片漆黑。
深夜寂靜,回想方才看到的姑娘的睡顏,陸唯洲幾乎要產生耳邊就是她輕輕的呼吸聲的錯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