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北眼神一凜,高大的身形往窗戶跳過去,一把摟住了她,將她護在懷裏。
“你他媽是想找死嗎?”
男人俊臉陰沉如水,狠狠罵道。
站在這裏,是嫌靶子還不夠明顯嗎?
溫喬見他中氣十足,知道他沒事,鬆了口氣。
剛才那種情況,她根本就不可能思考那麼多的問題,她隻是希望他安全。
“殿下,你快跑……”
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眼角餘光看到牆頭上,一個侍衛躲在那裏,拉動保險杠,槍口正朝著亞北的後背。
“不要!”
溫喬臉色大變,尖叫一聲,伸手將亞北猛地往旁邊一推。
不知道哪裏生出來的力氣,亞北高大的身體竟然被她推出了幾步遠。
“砰!”地一聲。
原本對準亞北後背的子彈,穿過溫喬的肩膀,留下一個血窟窿。
亞北回頭,沉穩不驚的俊顏出現了巨大的皸裂。
“溫喬!”
他大喊一聲,接住她不斷下墜的身體。
伸手便摸到一手的血,鮮紅色的血液,瞬間點燃了亞北湛藍色的眸子。
一陣血氣上湧,他仰頭大吼一聲,再次看向窗外時,一雙藍眸變成了野獸般的血色!
他抱著溫喬,在大家還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麼出手,躲在牆頭開槍的侍衛便哀嚎一聲,從牆頭墜落了下去。
不出五分鍾,二三十個侍衛全部趴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
身穿黑色勁裝的男人,臂彎裏緊緊抱著纖細柔弱的女人,立在牆頭。
較白的月光透過樹枝投射下來,血浸染了她白色的睡衣,襯著亞北紅色的眸子,這一幕說不出的詭異滲人。
唯一還能站起來的侍衛,驚慌失措地往前院跑去。
“伯爵,不好了!”
推開書房門的時候,安基塔正跟安東尼在下棋。
看著侍衛渾身是血的模樣,安基塔眉頭不悅地擰了起來。
“慢點說!怎麼回事?他人呢?”
侍衛吐出一口血,“伯爵,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父親,你們在說什麼?你們要對付誰?”
安東尼放下手裏的棋子,幽沉的眸子望著安基塔。
安基塔知道事情瞞不下去,索性承認道:“今晚是最佳除掉亞北的好時機,我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亞北偷偷地潛進安公館,又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就算陛下問責起來,他也可以推脫說是誤傷。
並且三殿下深夜偷溜進安公館,目的是什麼,還不是他一張嘴的事情。
沒想到亞北這麼厲害,他布下天羅地網,居然也能被他逃掉。
安東尼聽了,臉色儼然變得十分難看。
他氣憤地質問道:“父親,你利用溫喬利用我?”
“哼!這也是她唯一的一點價值了!”安基塔不太在意地冷哼。
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人,他是不會留著的。
“父親!三殿下並不像表麵看上去的那麼好糊弄,你一定會為今晚的行為感到後悔!”
安東尼俊臉陰沉,掀翻麵前的棋盤,便大步走出了書房。
出了大廳,他幾乎一路奔跑回到了副樓。
他的心裏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右眼皮一直不安地跳動。
推開房門,最先映入眼簾的是白色波斯地毯上的紅色血漬。
安東尼的大腦有片刻的空白,一股涼意從腳底板漸漸地升騰而起,迅速傳遍了四肢百骸。
“溫喬!”他在房間裏大喊她的名字,著急地搜尋著每一個房間。
可是哪裏都沒有她的影子,他的直覺告訴她,白色地毯上的血是她的。
她受傷了!
他從窗戶跳下去,一把揪住侍衛的衣領,“人呢?他們人呢?”
“跑了!”
“溫喬怎麼了?”安東尼顫抖著聲音問道。
“溫喬夫人……夫人中了一槍……”
侍衛看著安東尼臉上漸漸地變得冰冷的神色,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安東尼心裏緊繃的那根弦,忽然“哢擦”一聲斷了,他一把丟開侍衛,朝著安公館大門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