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寧薇薇推到了樓下,寧馥羽掙紮著反抗命運的枷鎖,她用盡所有力氣去睜開眼睛,但外界依舊是暗無天日。
布萊克正靜靜地看著她,向上天祈禱,讓我的女兒快點醒來吧。正這麼想著,他就看到了寧馥羽抖動的睫毛,他激動又興奮,連忙大聲地叫顧錦等人來看。
“顧錦,顧錦,羽兒好像醒了!”布萊克喜形於色,一邊抓住寧馥羽微微動彈的手指,一邊衝外屋的人們叫道。
顧錦一言不發推了門就進去看寧馥羽,她的眉頭緊鎖,好像是在做噩夢,這兩天她昏迷的時候就經常這樣了。
也不知道這個女孩在夢裏做些什麼,倘若沒有寧薇薇她們,可能夢裏的景象便是天堂了吧,但是她的微表情在說話,像是告訴顧錦,夢境之中分明是煉獄。
“羽兒,羽兒,你快醒醒!”夏彤在她的耳邊呼喚,她心疼寧馥羽的掙紮,心疼於纏繞在她身上的夢魘。
寧馥羽看見自己仍舊躺在那長長的雜草裏,像是沒有盡頭一般,天色陰暗了下來,寧薇薇和寧嫣然都消失不見了,周遭隻剩下了她一個人。
雖然是分離來的兩個人,寧馥羽的意識就像是上帝視角,在看著地上的自己,可是她的意識仍然提醒著身體的疼痛。
顧錦,她在悲痛的時候隻能叫這一個名字,就像是紫霞仙子期望踩著七色彩雲的英雄來迎娶她那樣,寧馥羽在這人間,隻能呼喚顧錦的姓名,
她又看到了那個陌生女子的身影,忽去忽來,如幽靈一般遊蕩,寧馥羽並不認識這個女人,也不知道她為什麼繞著自己的身體來去。
莫名地看著她的背影覺得親切,親切到像是被春風拂麵,像是從未有過的母親給自己濕潤的頭發用吹風機吹幹。
寧馥羽突然就叫了一聲:“媽……”
但這聲音並沒有得到回複,她茫然地看著那背影再也不回來,不知從哪裏飄來另一種聲音,是男是女分辨不清,時近時遠如煙似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回去吧!”
寧馥羽的雙眼一下子被黑暗給蒙蔽住了,她隻聽有人在叫她:“羽兒,羽兒,你快醒醒啊……”
寧馥羽費力睜開了眼,她的雙目失焦,一片模糊,過了兩秒才將眼球轉到正常的位置,她看到了夏彤激動的臉,她用手捂著嘴,看起來像是哭了。
像是在水裏聽到的聲音似的,寧馥羽聽見夏彤在叫:“她醒了,她醒了!”說著拍了身旁俯身看著她的顧錦,然後又拽著餘昊的衣服,死命地搖晃:“她醒了!她醒了!”
餘昊被她拽得沒有了正形,衣服都已經褶皺不堪,但是還是臉上掛著微笑。
他們好像是遇見了什麼可喜可賀的事情,發生什麼了?寧馥羽想道。
顧錦在緊緊抓著她的手,寧馥羽感受到了來自於他的溫暖,不過睡了一覺,做了些噩夢,怎麼就覺得恍若隔世,已經一輩子沒有看見顧錦了?
應該是對顧錦這麼長時間沒有出現在眼前的生氣,寧馥羽的眼角流著一顆眼淚,微微地撅起了嘴,她好生氣,還以為再也看不到眼前的人了。
結果反而被夏彤嘲笑:“怎麼一醒來先生氣?”
眾人沒有笑出聲音,但都暖暖地笑著,她覺得滿心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