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過寧馥羽,阮楠從阮天啟的家裏出來以後,立刻收斂住了親切的笑容。
他剛剛還用手在寧馥羽的頭頂輕輕地拍了拍,說她可真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孩子。
然後給跟她開心地揮手作別,要她有空了一定要去他的家裏做客,或者帶著她一起到s城進行遊覽,都是可以的。
然而現在回到了他自己的私人空間,在香水微醺的豪車裏麵,阮楠臉上的笑容連一絲都沒有了。
他將戴了一上午的很有複古風味的圓框眼鏡放在了車裏的抽屜裏,那雙狹長的單眼皮眼睛冷酷地看著前方。
百聞不如一見,盡管很多長輩都在跟他說阮天啟多麼多麼喜歡這個新來的家庭成員,但是阮楠一直以為自己才是最受阮天啟喜歡的孩子。
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好有心機的一個女人,她一進阮家就給他來了一個下馬威,讓阮天啟查到了他的頭上。
阮楠臉上失去笑容後,隻剩下一片蒼白,沒有太多血色的嘴唇抿著,他的雙唇緊閉,嚴肅極了。
戴上了藍牙耳機,給他的父親撥打電話:“已經見過了那個女孩。”
他的聲音冰冷無情,聽起來並不像剛才跟寧馥羽熱情告別的聲音。
或者說,當阮楠將眼鏡從他的臉上拿下去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變成了另一番模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剛才那一位的孿生兄弟。
“她對你的印象還好吧?”耳機裏傳來一個長者的聲音。
“當然,不過令我驚訝的是,爺爺居然對她如此器重,就連看她的眼神我都感覺跟別的人不一樣,或許你說的對,我們是時候考慮隨時被爺爺給排除繼承的事情了。”阮楠說話的聲音很薄涼,沒有電話裏麵那個人那樣的激動。
阮楠是個很冷靜的人,他之所以對“鐲浣”進行扶植,完全是有利可圖。
大約兩三年以前阮天啟對他完全不放心,雖然總裁是阮楠,但是實際上阮天啟掌控著公司的大權。
這幾年他放了手,所以阮楠想從中趕緊大撈一筆,畢竟公司裏的錢並不是他的,說不定阮天啟什麼時候又想要插手公司的事情。
至於寧馥羽的出現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阮楠本來是以為阮天啟看在他幫助他打理公司這麼多年,會看在他辛苦的份上,會保留他的地位。
到現在想來,自己有這個想法還是太單純了,阮天啟可是一個老狐狸,怎麼可能輕易相信他,甘願將他的財產拱手讓人?
寧馥羽一回來就會動搖他的地位,阮楠戴著藍牙耳機,跟對方說些什麼。
他在彙報今天跟阮天啟相見後是如何解釋“鐲浣”的事情,也在安排他以後跟阮天啟見麵以後應該怎麼說。
他的寶藍色豪車飛快地往前跑著,他冷漠的臉色在車內的鏡子裏出現。
寧馥羽送走了阮楠,心裏還在慶幸,能遇見這麼一個親熱的哥哥真是太好了。
她從小就是跟著兩個姐姐長大的,但是與其說是跟著姐姐,不如說是跟著兩個仇敵。
現在能有這麼多的親人,還有個如此隨和和關心她的哥哥,還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