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著汽車一直往前,就好像將她的過去撇開一般,那汽車飛快地往前行駛著,她淚眼婆娑將世界都看得花白了。
司機好心地勸她:“你是有身孕的人,情緒低落對孩子的生長發育不好的。”說著還用手比劃著他自己的肚子。
阮馥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掏出了紙巾擦幹眼淚,努力收拾著自己的情緒,她道:“不好意思,謝謝。”
她是從城市的商業中心出來的,再看看她的衣著打扮,應該是個有錢人家的闊太太。看起來就是個沒有吃過苦的有錢人家的小姐,不然怎麼這這麼漂亮。當然比起她的穿著更重要的是一個人的禮貌程度,她在很傷心的時候還不忘說感謝,相當有教養。
司機又開始嘮叨勸她:"不要傷心,現在看起來難過的事情都會過去的。"
"真的?"阮馥羽知道自己經曆了什麼他都不會知道,但是沒有什麼關係,他能陪她說說話已經是難能可貴了。看看她的身邊還有誰吧,顧母,自然是不能跟她說的,夏彤?她隻會將這件事往大了說吧,她們之間約定好了的,她不會插手這件事情;如果是平常,阮馥羽還可以找林姐訴苦,但現在那個苦痛的來源就是林琅本身。
她還是感慨人這一生太孤獨了,忘記了從哪裏看到的一句話,說我們每一個人都是一座孤島。四周都是沒有辦法融合的海水,孤獨地度完這一生,她以為顧錦就是此生她可以連接的一座島嶼,可還是怪自己太過幼稚了,想什麼都是太過浪漫主義了。
"當然了,如果從年齡上來看,我肯定是你的大哥吧,相信大哥的,所有現在令你痛苦的事情最後都會變成令你歡喜的事情。"司機隨口就說了出來,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在扯哪門子的理論,隻不過閑著沒有事兒跟乘客閑聊而已。
阮馥羽看著司機的後腦勺,她的身影印在車內的鏡子裏,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身影上,自己原本蘋果一樣的皮膚現在變得蒼白無力。
別說顧錦了,就連她自己都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自己,阮馥羽揉了揉自己疲倦的雙眼,她最近開始習慣性地失眠。躺在顧錦的身邊卻跟他相隔甚遠,有一種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盡頭的痛苦讓她難以入眠。盡管知道這樣對孩子的生長不好,但是她控製不住自己的大腦。
就像是夜晚一樣漫長的痛苦漸漸地彌漫了她的周身,她原先因為有了孩子而嗜睡的情況完全發生了逆轉,她怎麼都睡不著,也不敢轉動身子。顧錦那個時候才剛剛睡去,一不小心就能將他給弄醒,阮馥羽呆呆地麵朝顧錦的另一麵,默默地數著窗戶外麵的星星。
人們都說憂傷是藍色,而在阮馥羽的眼睛裏,有憂鬱本來就是黑色的,是每一個夜晚的主打色彩。
見她沒有回答,知道她又陷入了痛苦之中,那個男性司機又說著阮馥羽心裏也明白的大道理:"你現在可不再是一個人了,你要為你的孩子著想,他也不想看到你如此的痛苦。"
是啊,現在能夠拴住阮馥羽的心的,也就隻剩下她的孩子了,這麼說雖然有些自私,但確實這個孩子是她想要變得更加強壯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