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陶府門前停下。
肖九掀開簾子,一臉探究的笑嘻嘻。
家主神態自若,倚著將波斯貓抱在懷中,撩著它的毛發。
曲樂菱雙眼浮腫,一臉蒼白,坐在馬車另一頭。
剛才家主竟匆忙去要人,他都跟隨家主多少年了,在意過誰的死活?
說是說來養貓,不過是個借口,還不是要當主子對待?
從上到下打量,這丫頭瘦是瘦點兒,拾掇出來,算是還行。這都不重要,家主喜歡就好。
肖九忽然對上主子狠盯著的眼神,嚇得目光縮回去半寸。
曲樂菱先從馬車上下來,目光巡視到車後一輛平板車,正想過去,被陶翡衣拉住手腕。
聽見被喚作肖九的侍衛道:“家主,如何安排,還請……”
這東院挨著花園,景致美;西廂房挨著湖水,夏日涼風習習,各有千秋。
陶翡衣冷看肖九一臉八卦,道:“浣衣室。”
“什麼?”肖九以為自己沒聽清。
陶翡衣秋波眉一挑,“還要我說兩遍?”
肖九連連搖頭,立刻轉身拉著依依不舍的曲樂菱離開。
浣衣室中陳設簡單。隻有一些木盆和搓衣板,旁邊堆放著許多髒衣服。
對於新來的,那些丫鬟不給好臉色,曲樂菱也正好落得清閑。
樂菱也不矯情,伸手拉過搓衣板洗了起來。
隻是心中仍存疑,記得彬鬱右手肘處一顆朱砂痣,當時慌亂,忘記查看。
“知道嗎?她就是家主親自帶回的,還有一具屍體扔在馬廄裏。”耳畔響起丫鬟碎嘴聲。
原來是在馬廄!
借著晾衣服去了馬廄,手肘處浮腫白皙一片,哪裏來的朱砂痣?
不是彬鬱!
曲樂菱目光迸射出希冀之光。一定找時機再去鳳府!
弟弟沒事,心情暢快。悠悠地回到浣衣室,幸未被發現。
“小靜姐昨日傷了手,可憐。”
“能伺候家主洗浴,天大的福分,可憐什麼?”
曲樂菱見那丫鬟紅潤泛光,雙眼迷離,仿佛親見,忽然想起馬車裏的一幕。
陶翡衣凝眸,毫不在意地伸出手:“我手冷,放你懷裏暖暖。”
“無恥!”曲樂菱羞愧欲打人,忍不住低聲罵道。
“不暖也行,這雙手就得受點兒罪。”
所以被發配到了浣衣室,這就是變相的懲罰。
曲樂菱暗暗道,長相還挺迷惑人,本質上不過色狼一隻,這些丫鬟知道他是這樣的人,還會狂熱迷戀?
不由得撇撇嘴,卻被那群閑聊的丫頭瞧見。
“你一新來的,別以為自己多高貴!”
“小點兒聲,那可是肖九侍衛親自帶來安排的。”
“當真?”
“我可是親眼看見,同家主從馬車上下來。”
原本隻兩三道不屑的眼神,一聽這話,七八道羨慕嫉妒的目光,齊刷刷地掃射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