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凝珊意外而驚詫道:“你知道是我?”
“那丫頭心中唯有弟弟,圖紙對她無用。縱亦白那點小伎倆不在我眼中,唯有你,會去利用她!”陶翡衣凝眸,眼中一片清明。
桑凝珊麵上驟然變色,瘋狂道:“都是她。憑什麼,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為何她一出現,就全變了?”
二人雖未定親,但陶桑兩家關係不錯。兩家宴請,陶翡衣每邀必到。周圍又無旁的同他身份匹配的女子,因此,桑凝珊早已認定,今生他唯一會娶的人,隻有她。時常引以為傲,常放在心間。
“不,你錯了!”陶翡衣聲音漸高,道:“我從未喜歡過你,況且,我與她相識在先!”
“不可能,我不信!”桑凝珊眼中要噴出火一般,和平日端莊模樣,大相徑庭。
陶翡衣蹙眉道:“不管信與不信,這是事實。之前一事,的確我有欠考慮,讓你在島中失了顏麵。但信我,以後必定竭力為你尋一位好夫君。”
“我不要什麼好夫君啊!你明白的!”桑凝珊聲音中竟有哽咽。
但奈何陶翡衣已遠去,那身紅衣在夜的薄霧中朦朧縹緲。
縱亦白已進入花園中,將那假山石下的布包塞進懷中,越牆而去。
肖九從樹後走出,凝望他離去背影,隨後回書房,將一個小布包交給陶翡衣。
陶翡衣在油燈下打開,兩張薄薄的紙頁,上麵繪製的,儼然是市麵上流傳最普通的暗器樣式;歡顏一笑,眼眸中升起薄薄霧氣,道:“總算沒將家底全交出去。”
回到縱家廳堂內,縱亦白打開布包一看,裏麵一疊厚厚圖宣紙,拿在手中,喜不自禁。但展開一看,臉瞬間變色。
竟是一疊白紙,上麵什麼都沒有!
縱亦白驚疑不定,樂菱為了弟弟,定是不會如此做。難道被陶翡衣發覺了?
怒氣升騰,整個臉鐵青色。一口氣將這疊紙撕個粉碎,牙縫裏擠出聲音。
“陶翡衣,敢這麼戲耍我,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曲樂菱雖鬆一口氣,但一晚上都沒睡好,翻來覆去。也不知弟弟如何了。
仔細聽隔壁門響,陶翡衣竟一夜未歸。晨起時去書房,卻見燈火通明,想是昨夜忙了整晚。
忽而有些愧疚,丟失圖紙,似還未事發。
伺候陶翡衣梳洗更衣,但從廚房端來一碗燕窩粥後,他人卻不見。從肖九口中才得知,又出去了。
樂菱一整個早晨都在等待消息,那邊卻遲遲未有動靜。
府門口,也見有成箱的東西用獨輪車運進來,用麻袋蓋著,堆進許久不用的庫房,堆了小半個之多。
那些丫鬟仆從神色匆匆,冷漠異常。好像有事才醞釀,但獨獨她一人不知,甚是奇怪。
好不容易見著小靜路過,連忙拉到角落裏。小靜卻神神秘秘說與她,陶府生意受阻,落敗在即,人人自危,說不得什麼時候就要被趕出去。讓她早做打算。
樂菱生生吃了一驚,書房找肖九,未找到,卻見著陶翡衣。
見他眉頭緊皺,不發一言,隻盯著桌麵上的賬本看,想也是真遇到什麼麻煩。想來小靜不算捕風捉影。原本想拜托找彬鬱的話,剛到嘴邊,卻硬生生止住了。
他自顧不暇,又怎好去找他,興許午後就回來。
抱著憧憬的樂菱,打算去街上巡一巡。但景象叫人吃驚,原本平和而喧鬧的大街,到處都是淩亂的物品,仿佛被掃蕩過。
縱家鋪子門前,也如陶家一般熱鬧,成箱的物件搬運著,但從裏往外。馬車拉著,迅速向港口而去。路遇正執行任務回來的肖九,才知道事情始末。
竟是桑縱兩家聯合,竭力打壓陶家!
兩家用最低廉的成本,向來島上采購的商人出售暗器。原本陶家物資財力最盛,要拚過不難。但近日做成筆大買賣,資金暫時匱缺,因此才退回。
陶家所有商鋪全部暫停歇業,店中所售暗器機關全部收回,陶家主竟下令,一件不準私賣。更有街上仿造,大有聽之任之的態度。若仿造品全部流傳出去,會對陶家聲譽得大大損害。
不懂如何經營的樂菱一竅不通,肖九也實在想不透。
同回陶府,書房中見他忙碌,便在身側磨墨。
才幾日功夫,他原本尖削的下巴,微留胡茬,麵容有一絲蒼白,但精神還算不錯。
樂菱取出沉水香碎末,放如香爐中焚燒。
待香味四散開,果見他眉頭舒緩不少。這才端入一些吃食,讓他慢慢咽下。
“最近可是憂心?”
“沒有。是否覺得煩悶,等過一陣,便帶你去夜市逛逛。”
陶翡衣竟還在安慰她,樂菱想起昨日事,胸口一陣寒栗。想將圖紙之事告知他的念頭,突然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