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天一夜的曲樂菱,總算身子清爽了。床鋪上收拾幹淨又看見房間裏存著的包袱,伸出的手縮回,歎了口氣,將桌麵上的紗巾戴上,便走出門去。
出得門開,卻不想門口聚的那些人,一見到她哄然而散,那些人瞧著她的目光都很是驚訝,而且,眼眸中有一種她看不懂的東西,像是……鄙夷?
此刻她並不知道,山雨欲來,有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樂菱隻是想著,陶翡衣剛成親沒幾日,便去出門去尋她,將她帶回來,大概被這些人知道了。反觀在旁人眼中,她就是那個應該被人所恥笑的第三者。
嘴角泛起一陣苦澀的笑意,她也不想,明明不由她掌控的。
轉身走近旁的院落裏,沒見著漣漪,卻有肖九站在院子裏,對著幾個侍衛打扮的人訓話。但樂菱眉頭微皺,剛進來時,似見他們背著他藏起了什麼東西。
但樂菱並未點破,隻想著匆匆避過,未想肖九竟叫住她。將其他人揮散,樂菱並不想與他深入交談,說不定此刻像外麵那些人一樣,心中暗罵她不知廉恥,又回來找他吧?
但出乎意料,肖九卻隻是看著她很熟悉的點點頭,“受委屈了,既然回來了就好好待著,別讓家主多費心。”
肖九麵色發黑,仔細看,才見是兩個大大的熊貓眼頂著,大概半夜去偷雞吧,樂菱暗自發笑,麵上卻也不露。
肖九隨即從身上掏出小東西丟給她,她接住,展開手心看,卻是一塊小木牌,看材質竟是紅木。
“這是什麼?”未想才這幾天,肖九態度竟然大變,她捧了木牌,小心琢磨著。
“小心收著,往後不定有大用。這是家主讓我給你的。”
肖九見她用隨身的素淨手帕,小心包好入懷中,這才收了眼神。
“清雅在山上嘛,我去陪陪她。”曲樂菱小心翼翼問著,眼神盯著他麵上表情,果同她預料的那般,臉色大變。一雙淩厲的目光看向她警告道:“得了便宜就別傷害蘇姑娘,她的身世夠可憐的了。”
樂菱一陣沉默地看著他走出門去。此時漣漪正從門口進來,見著肖九離開,拉著樂菱的手忙問道:“姐,你們倆怎麼了?”
樂菱故作輕鬆地回應道:“也沒什麼,隻是有些人不願她回來罷了。”
“你說肖大哥?不可能。”
漣漪不信驚叫,又見樂菱垂首生悶氣忙解釋道:“姐,那天肖九可是幫了大忙,否則家主早就是別人的了。”
這話聽著別扭,樂菱嗔怒看向漣漪,“你們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再不告訴我,你覺得,我會離開這一次,難道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如果你們覺得玩這種追逐的遊戲有意思,就盡管來找我好了。”
漣漪紅著臉,將樂菱拉過來在一旁坐下,這才踟躕地說道:“姐,家主這幾日有事忙碌著。本想等他忙過了親自對你說,讓你感動驚喜。”
樂菱嘴角一撇,“哪會有什麼驚喜,我看是驚嚇才對。既然已經結婚,好好過日子就行了,何必再來管別人的閑事。我又不是他的誰,要他管。”
漣漪瞧著心口不一的姐姐,著實頭疼拿她沒辦法。“這話若是被家主聽著,該有多難過。你覺得你亂七八糟沒方向的胡跑一通,千羽群島那麼大,哪裏是那麼好找的。花了整整十多天的功夫,新婚之夜那晚就少有睡覺。你剛才沒見著肖大哥臉上大大的黑眼圈嗎?還不都是找你給找的。”
樂菱心中隱隱撕裂般疼痛,事情皆有因果,“那是他自找的!”
漣漪本還有話想說,被樂菱嗆聲後,無語的站起來。
“姐姐,你都錯過一次,不要再有第二次了好嗎?再任性,可保不準人家蘇小姐真有機會成陶夫人了。”漣漪說完提了剛帶進來的籃子又走了出去。樂菱呆愣地坐在那裏,半餉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
不可置信地衝出去找她,她也沒走遠,正坐在院子外麵,端著小板凳,摘著手裏的菜葉子。
樂菱見她一張臉由自鐵青著,隻好嬉笑著湊上前去。“我的好妹妹,你快說,到底他們倆成親沒有。”樂菱雙眸隱隱發亮,漣漪瞅著她那裝可憐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不管她來扯她的袖子,隻專心地對付著手中的菜。
樂菱見漣漪這小妞長大,沒成想,這脾氣也是見長,實在無法,隻有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青菜,用力摔在籃子裏。“你今天就得給我說清楚了,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
樂菱叉著腰那個熟悉的模樣重現眼前,漣漪這才經不住撲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