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打算一路直奔京城的馬隊,終於在傍晚時分,停留在一個破就荒涼的鎮子上,鎮子上隻唯一一間客棧,大門岌岌可危甩在一邊,風雨中晃悠著。
墨緹將整個客棧包下來,將他和樂菱的房間安排在樓上,其他人包括蘇清雅,都安排在樓下。隻給蘇清雅直接丟到床上,蓋上被子草草了事。
墨緹雖安排房間,但並未回房,一直守在樂菱的床前,看著她柔弱的模樣,蒼白的臉,忍不住手伸出去撫摸。
“為什麼每次都那麼倔強,什麼都往自己肩上扛,明明不是自己的責任,你就不能那麼有一點私心麼?”隻覺得喉嚨發癢得難受,心也一寸寸疼了起來。
忽然,有聽見外麵慌忙上樓的腳步聲,看看床上正睡著的樂菱,心頭隻覺得一陣煩亂。
伍長匆忙跑上樓,正六神無主之際,手剛要扣上門板,門無聲自開,見著王爺一張臉黑得離開,似乎對他很有意見。他似乎沒做什麼啊?但不能愣著,連忙稟告下麵發生何事,“王爺,不好了……”
還未說話,便見王爺陰冷地瞅他一眼,做出一個噓聲的動作,隨後將門關了,從房間裏出來。過道裏的冷風將伍長的身體激得一個顫,隨後趕緊同王爺說道:“王爺,有人到門口說要見您!”
墨緹目光驟然陰冷起來,迸發出的寒意幾乎將伍長的雙目凍結,伍長慌張想解釋,但聽墨緹長腿一踹,伍長在地上滾了幾圈,撞上旁邊的柱子。但伍長迅速起身,恭敬躬身。
“廢物,敵方都這麼近了才察覺到,我要你何用!”
不廢話,抬腿便往樓下行去。離這麼近不發動攻擊,唯一能想到的便隻一人。下著樓,並不緊張,反而腳步緩慢,輕笑了起來。行到門口,已恢複了平日的神態自若。伍長跟著下樓,暗自佩服自家主子大氣。
但墨緹見著,門口那兒杵著的幾個人裏,竟然沒有陶翡衣!墨緹心口一震,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肖九,你家主子呢?既然識破了我的計謀,為何還遲遲不現身?在這周圍轉悠,難道就想憑借你在前麵這麼周旋,從後門直接將人帶走?”
肖九也算禮數周全地上前行禮,恭敬道:“王爺想多了,我家主雖然的確匆忙,也意識到那邊恐怕是條死路,但為了菱姑娘的安慰,他不得不去!反而令手下一路嚴查其他的線索,以能找到被隱藏的。沒想到果然如我家主所料!”
墨緹一聽,啞然失笑,“要不要這麼矯情,都知道那邊死路一條還去,該罵他神經大條呢,還是用情至深呢?喲喲喲,還當起情種來了,也不知害臊!”
卻見肖九對著二樓的窗戶,良久,一字一頓地大聲說道:“我們家主就是用情至深,才三番四次被拖累。叫他情種,的確不為過!”
墨緹見他表情,回頭望二樓看去,卻見二樓有一個房間的窗戶,不停風中晃悠,但窗內無人。麵色陰沉,不想再給對方拖延時間。自從陶家逃出千羽群島,老弱婦孺一大堆,基本都在那鎮子上,也在墨緹的可控範圍,所以才任由著他們待了許久。若非樂菱此次設計逃出跑到這裏,暫時還沒打算破壞這種平衡。隻可惜,他們一點都不讓他省心,那就怪不得他了。
墨緹又走上樓去,但路過伍長身邊時,冷冷地說了句:“不用留手,全部解決!”
陶翡衣本就沒多少人能用,這肖九才這麼幾個人,他們樓上樓下,最少幾十號人,對付他們,簡直就如同砍瓜切菜,王爺根本懶得看他們血淋漓的模樣,隻急著想上去,能陪在樂菱身邊。
很快,樓下響起了砍殺聲,但全被墨緹給摒除在心門外,隻專注地數著上木樓時木板傳來的咚咚聲,緩步走到樓上右手邊第二間房去,他隻想知道,剛才肖九那番話,是不是故意說給某些人聽的。
到那木門之前站定,那木門仍同他下樓時一下,被帶上了。而斜對麵房間的窗戶果然晃晃悠悠,房間裏空無一人,將對麵的門關上,又重新回到房間門口。墨緹第一次有種恐慌,覺著身邊那個女人,隨時可能被人帶走。
原本的輕推為用力拉開,見到床上那女人,如同離開時一模一樣的姿勢,才輕歎口氣。房門掩上,那門外的打殺聲逐漸遠了。但墨緹仍覺著不放心,目光牢牢鎖定眼前的樂菱,看著她蒼白的臉,比剛才似多了些紅暈,皺眉陰冷地盯著她,緩緩道:“不用裝了,我知道你醒來了,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吧,陶翡衣自己不要命的衝向死路,怪不得任何人,恐怕隻要過上幾日,那邊就會傳來陶翡衣已經死掉的消息。你根本無力改變什麼。就放棄吧!人要知足,要向前看,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