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看見曲樂菱手中的刀,緊張得大叫,如何安撫都沒用,隨即還是收了刀,安撫了下,才緩緩道來:“也就是他上次意外蹭破了手上的皮,我才發現,他手上那不過是叫人給刺破,淤血在皮膚上留下的紅點,根本不是天生的。那個時候隻覺得自己傻得可以,竟然就這樣任他擺布,這後來才決計假死離開王府。”
看著弟弟眼中的淚花,曲樂菱很是內疚,他已然一天天長大,她竟未能即使告訴他這一切,而是拋下他獨自離開。隻是她那是心生晦暗,想的是如何赴死,怎麼會帶上他們倆?
“以後我叫你小鬱,好不好?”
“不聽,不聽,什麼都不想聽,你就是我的姐姐啊,姐姐,你說,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所以你這麼討厭我了?你不要我?”
小鬱眼淚稀裏嘩啦地像個淚人,任憑曲樂菱怎麼安慰也不願信了。慌忙衝著門口跑去,曲樂菱想跟上他,卻被錦思攔住。
“姑娘,你和大家許久未見,還是在這兒敘話。我去照顧他,他還是會聽我話的,姑娘你就放心吧!”
樂菱聽了,也覺得自己都不開心,暫時還是分開讓他冷靜一下好,頹然坐下,看著錦思小跑著跟出去。
門外,在一個屋子的轉角處,小鬱總算被錦思攔住,哭著撲到他懷中,“姐姐不要我了,姐姐不要我了!”
錦思拍拍他的背,陰沉著聲音道:“你姐姐現在隻想跟那個男人在一起,根本不想管我們的死活。這麼久以來,根本就沒想過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在王府裏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若是當初她帶著我們一起走,我也不必忍受那個……那個畜生,那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的淩辱。”
小鬱對這些根本不懂,雙肩因哭泣不聽抖動,隻知道一直重複著說姐姐不要他,仿佛做了一場天大的噩夢。
錦思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看著肖九身影突然出現,驚慌得瞳孔放大,但很快便鎮定。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肖九疑惑問道。
錦思冷笑,“你們也被那個女人騙了,還當她是極好的。”
“到底誰愚蠢,不知道,隻是,你不要破壞她們之間的感情,否則我一定對付你!”肖九放話後轉身,胸膛中有一團鬱鬱之氣,悶得說不出話,隻想找一壺酒,快些澆下去。
房間裏憋悶,幾人吃著菜,隻有菱姑娘小聲地對陶翡衣說:“能不能找個地方安置他們,既有事兒做,又不會太繁重。小鬱的身世不明,如果有機會,找到他的家人最好,像我想著弟弟,也一定有人會想著小鬱。錦思是個勤勞肯吃苦的好孩子,不去送去繡坊學些手藝,將來好嫁個好人家。”
聽著菱姑娘小心翼翼地為著這兩人懇求,顧慮這顧慮那,一時未找到酒杯的肖九心思亂得很,脫口而出的話,語氣中帶了埋怨。“你管他們,又是不是有人會理會你的好意?”
意識到一屋子人都盯著自己,家主的臉色忽而冷卻幾分,肖九忙緩和了語氣,換個說法。“要不我去幫忙把這件事辦妥,就聽我的信兒吧!”肖九將這事兒大包大攬在自己身上,也是為了可以好好監督他們。
這頓飯的氣氛,就在微妙的尷尬中結束。曲樂菱在房中幫著下人收拾碗筷,陶翡衣並未阻攔,趁著皎潔而明亮的月色,往外走來。
身後細微腳步聲引起他的注意,回頭一看,是肖九,微微低頭,臉隱在陰影中,看不真切。
待走得近了,肖九才仰頭道:“家主,我有件事兒想跟你說?”
“錦思和小鬱的事兒?”
未想竟然家主一下看透心思。肖九連忙道:“他們兩人來曆不明!”
“來曆很清楚,是菱兒的朋友。”陶翡衣負手沉聲道。
“家主!那個錦思,她別有用心!”肖九眼眶微紅,急切的話語一下脫口而出。
肖九跟了他這許多年,護主的忠心,他怎會不知。遂點點頭,道:“既如此,你派人去跟著那個錦思,時刻注意。你隻負責監視,她不受到傷害就好,其餘的事讓她自己處理。我的女人,誰也不能欺負!”
肖九笑逐顏開,家主有菱姑娘陪伴在身邊,又恢複了以往自信滿滿的模樣。這才心滿意足地要離開,轉頭卻見曲樂菱在他身後,麵容尷尬,也不知被她聽去多少。
曲樂菱緩緩叫了聲肖大哥,麵容有些僵凝,肖九心頭一淩,應了聲,轉身離開。
“你們剛剛說什麼?”曲樂菱目光中似有探究。
陶翡衣的麵色也有一絲不自然,轉頭看著舒朗的月光,那月亮隱在朦朧的夜色中,隱約瞧不清明。“你不是有很多問題要問我?”隻輕鬆一句,很快回避了她的問題,果然曲樂菱心思百轉,很快不在這問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