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站起的那人,正是剛才倒地不支,懷抱小嬰兒的嬸子。聽著幾人的話坐不住,刷的一下站起身。她眸子散發出的憤怒情緒,將他們的囂張氣焰狠狠壓下。
“你們一個個的,能不能講點良心。你們看看家主,如果不是為我們,何苦在這爛路上掙紮。遇著些沒心的,早把我們給趕走哪裏還陪著我們冒危險又跋山涉水的。”不知是大嫂聲大吵醒嬰兒,還是給她鼓勁兒來著,哭聲震天。大嬸隻得抱著孩子,不停拿眼神打量著他們幾個。
但那幾個年輕力壯的,雖然略略低頭,起先那爭論的那個,隻一句話,那幾個人便猛抬頭,再也不顧阻攔要離開。剩下的大部分人也跟隨站起來。就在他們呼喊著時,抱著大嬸的孩子想上前去理論,卻被給推倒在一邊,跌坐在地。
大概孩子也被摔疼了,哇哇大哭,那些人卻絲毫沒注意到。看著那些愚昧的人,不由生氣。手中一空,孩子被從左側抱走,她也被人攙扶起。轉眸一看,就是泥濘救起她的姑娘。
孩子見到姑娘的那一刻,立刻停止哭泣,好奇的眸子上下打量。這些人的高聲叫嚷。但是滿臉羞愧。
曲樂菱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肖九站在一旁握緊拳頭。陶翡衣已出現。爭論聲漸謝。你武功高強,在他麵前。眾人不僅顧忌著。剛才同進同退的情誼。還顧及著他本身。武藝高強,無人能敵。若是他不想讓他們走。他們一個都走不了。
“你都不需要我的護佑,想要的跟我做其他的人留下。”隻說一句,懷抱曲樂菱的腰肢,溫柔上馬。樂菱隻有機會,回頭看一眼抱孩子的大嬸,隻見她小碎步跟上,仍舊上肖九的馬。隨著陶翡衣隊伍的迅速離開,那些剛才大嚷著要分開的眾人愣愣站在原地。隻有少數幾人跟上。一行人很快將大部隊甩在後麵。
眼看就要走近山下,曲樂菱噗嗤一下笑出聲,“你這樣掉頭就走,他們肯定呆了。”
傲嬌的某人在她身後,“哼!給他們機會,當我是什麼了。”
曲樂菱自然懂他的意思,原想著他會很沒麵子,生氣不舒服,臉色陰冷,卻不想,隻隨意一句,反被動為主動,措手不及。
曲樂菱靠著身後這個男人,頸窩被他溫熱的呼吸給呼得酥了,臉紅著不敢看他,從未有過的安心感。
下了馬,朝著前麵的山坡走去。前麵似乎有車轍的痕跡,你地裏有極長的糧道。積滿了水。我逃跑的時候有三四十人,此刻隻剩下了十幾個人。
因這之前都是受災百姓身體孱弱。行動緩慢。但這會剩下的。幾乎都是常年跟著他的侍衛。行動簡潔迅速,比之剛才快了一倍不止。
山路崎嶇,回過頭時,看見丁朝陽正攀附著旁邊的樹枝,跟著那些侍衛一起往上爬,這一路上,這孩子沉默不少,等到鎮上時,她一定要問問這些天經曆了什麼。也不知,那些事,有沒有誤會。隨即習慣性目光往邊上尋去。
微笑著點頭,回應了大嬸感激的眼眸,轉過身,再重新確認一遍,發現錦思竟然不見了。
心頭一凜,慢慢落在後頭,仔細地巡視著山頭,卻發現下麵空蕩,一個人都沒有。
旁邊傳來一陣窸窣聲響,慌亂地轉過頭,卻見旁邊草叢裏一道白影閃過,曲樂菱連忙跟了出去。撥開那些草葉,快步跟上,跟了一段時間,才發現,帶路的竟是一隻圓滾滾的小白兔。再抬頭時,周圍卻是一副陌生的場景,完全不認識方向了。
天有些暗沉沉地,下了雨,曲樂菱隻得憑借著依稀的方向,朝著山頂的方向奔去。但走了一段時間,仍舊荒無人煙,這裏的草木也越發茂盛起來,完全不是他們常走的那條路。曲樂菱這下才真正心慌起來。
眼見著天色愈加昏暗,看樣子今天晚上是不能走過這道山梁了。不過在野外生存的經驗還是有些,便往四周搜尋,果然見到旁邊的山壁上,有一個山洞,正好人能進去。
但這山洞黑黝黝的,也不知道是否有那些蛇蟲鼠蟻居住過,在山洞門口撿了些潮濕的柴火,用懷中的火折子點燃了,才往裏麵熏。萬一有什麼危險,一下便能試探出。
曲樂菱用葉子小心地扇著風,將濃煙往裏麵吹去,耐著性子,站在洞口處豎起耳朵來聽,忽而一愣,她似乎聽見了一陣咳嗽聲,像是人。
心頭有些害怕,忽而果然有個身影就這麼直愣愣跑出來撞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