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緊緊捂著胸口,猶如窒息般疼痛,曲樂菱目光鎖定眼前的漣漪。漣漪終是變了臉色,悄悄將舉著的手縮回去。
“你不用瞞著我了,我什麼都知道了。隻是,你們為什麼找上我?我真心待你們,那時候,你們跟著我,身上每一件衣服,都是我親手縫製的。一針一線都浸透著我的心血。可是你們卻利用我的信任……”
漣漪剛才的表情,已經很明白不過。很明顯,根本就是有事情在瞞著她。想起幾年前,她還是那般的瘦小和弱不禁風,曲樂菱的心頭湧起陣陣悲哀。
漣漪緊緊皺著眉,攥著她的手,抿著唇不想多作解釋。但緊緊拽住曲樂菱的手臂,不讓她離開。但樂菱,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將她手掌拽離。
快步向外麵走去,漣漪哭喊著拽住她的腿,大聲地叫著姐姐,上來抱住她的腰身,不讓她動半分。“姐姐,你別走,別丟下我們,你要去哪?”
曲樂菱轉眸低回,“你都不認我這個姐姐,我還待著做什麼。他也不理解我,你們也不對我坦白,不如,我一個離去,遠走天涯。”曲樂菱微微抬起眸子,眼角低落一兩滴殘淚,推開門,外麵風灌進屋子裏,將她整個人都吹透了。
於朝陽此時正巧闖進來,看見妹妹下跪求情的樣兒,瞬間變了臉色。“漣漪!”
漣漪此刻咬著唇,看了眼朝陽,終於將秘密全部脫口而出。
原來從一開始,便故意接近曲樂菱。包括在破院的被打,包括後來朝陽所發現的,都隻不過是設計好的,讓他們能不逐步開始信任。
朝陽噗通一下跪倒,承認的確目的不單純,但並沒有真的背叛他們,隻是,做得最嚴重的一件,便是告訴南宮胤緹,樂菱假扮過桑凝珊的事實。曲樂菱心頭不由酸疼,眼睛也似進了風沙。原來她那幾個月辛苦做的一切,不過是在人家的監視之中。
都是因為他們,所以南宮胤緹才輕易認出她的身份。是因為認出她,才利用這一點來威脅陶翡衣,才會導致桑凝珊的死,陶翡衣才會因著他們被困在島上,差點就被炸死。
這一切的因果,曲樂菱緊緊閉上雙眸,將這些在腦海中回想。那些畫麵一閃而過,痛苦和冷眸交織。隻是對著身後的一個角落淡淡道:“都聽見了,你說說,到底該不該原諒他們?”
從黑冷的角落裏,顯出幾人身影,為首正是陶翡衣和肖九。
於朝陽和漣漪兩人,突然見到剛走出來的一眾人,忽然驚得跪地哆嗦。陶翡衣抿著唇不發一言,表情平淡,但身後那幾人可不是這麼好的態度,而是惡狠狠的盯著地上幾人,大聲叫道:“你們兩個,姑娘對你那麼好,也能讓你們如此狼心狗肺。”
“就是,居然欺負到姑娘頭上來了,看我們這次不狠狠教訓你們。”
肖九淡淡神情道:“你們說,該怎麼懲罰這兩個人?”
其中一個絡腮胡子,正是進城中將朝陽救出來那人,將手中的東西往地上一摔,“娘的,早知道我就不救他了,這種人有什麼好救的,還費我一番功夫。就該在那牢裏結束他們的性命。還讓他們兄妹倆在這裏能團聚,真是白便宜他們了。”
“你也別氣了,他們不就是倆孩子麼?”
“你也是個糊塗鬼,他們這都多大了。還是孩子,再說犯下多大的錯,是孩子就能原諒的?”
身後那些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但誰都沒能拿出個主意來,他們大多數,竟想幹脆就叫著倆孩子,拉到外麵砍了去。曲樂菱心急,這倆孩子,雖有過錯,但許多都不是他們直接造成的。若是能改正,那便還是好孩子。
“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麼冤屈,快告訴姐姐,也跟大夥說說。”
漣漪猛抬起頭,淚眼婆娑,哭腔著想說什麼,卻被丁朝陽給攔住,“我們沒什麼可說的。”丁朝陽倔強地扭過頭,卻見漣漪猛地一驚,抬頭殷切地看向曲樂菱,滿眼的愧疚,卻什麼都沒說出口。
就在眾人即將想全部對著他們聲討之時,陶翡衣終於開口,聲音緩慢而低沉,說出的話語一陣陣敲擊在所有人的心房。
“這倆孩子不願意說,我來說。兩人平日也算為樂菱著想,因此我去查了。對方將他們的父母抓了,以此來要挾。凡事孝為先,我不認為這兩個孩子有多大過錯,反而忠孝難全忍受著內心的掙紮。隻要重新改過,便不是大事。”
丁朝陽直愣愣地抬起頭來,看著陶翡衣,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一種難以抑製住的欣喜,出現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