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悶聲受氣(1 / 2)

陽光午後,曲樂菱手中揮舞著樹枝,腦袋上依然沁出細密的汗珠,但仍紮著馬步,一刻都不願鬆懈。前日在他們詫異的目光中,得知她要習武的消息,陶翡衣當下便反對。

一來她身材瘦小,吃不吃得消是一個問題,更重要的是,她年歲大了,若此刻開始練習,說不得會千百倍的辛苦,甚至更有可能,在那百倍的辛苦之下,卻一事無成。所以,除了樂菱以外,其他人都堅決反對。但樂菱也不理,就以家母的身份,暗地裏威脅肖九要教。肖九無奈,隻好跟著,以防他去禍害其他人,更加不可收拾。最後,陶翡衣見她態度堅決,隻好依從。

此刻樂菱聯係的仍是基礎階段的紮馬步,盡管日頭大,但沒有一刻偷懶歇息。幾日的皮膚就在驕陽下曬成小麥色,樂菱感覺身體已有僵硬之態,將呼吸調整過來,這才動了動身子。

拉著肖九在一旁討教著是否該讓她先學個一招半式,萬一哪天遇上什麼心懷不軌的,便能抵擋一二。

肖九本不願來教,家主本也親自相授,可怎奈何這幾日鍛造暗器方麵竟出了些問題,匆匆趕去,就肖九在這,還能護衛。

正當他無奈該不該教,家主是否會責怪,卻見於朝陽從不遠處跑來,說是礦上出了些事,讓他去處理。肖九抹掉滿頭大汗,這才同她說過後匆匆離開。

肖九一走,樂菱便隻能繼續紮馬步了。

但這時卻不知,旁邊的樹叢裏卻有幾人一直暗暗地打量著。

“你們看,家母很是認真,才兩天的功夫,馬步就能紮得這麼穩。”

“是啊,是啊,我都聽說,家母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連殺魚都不會,原本我還在想,家主看上她的,不過就是那份嬌氣。不過現在看來,好像還是家主眼光好呀,家母還是挺勤奮的,估摸著想就算有點武功,還能自保。想著的,應該是怎麼讓家主省心吧!”

一個紫衣姑娘看著正辛苦練馬步的家母,由衷地讚歎道。但一個塌鼻梁的丫頭,瞬間嗤笑地鄙視。

“得了吧,你以為這女的能有多厲害,不過就是想著怎麼把家主的心能攥在手裏。不就是堅持一兩天功夫,等到家主回來,再嬌嬌柔柔地這麼一訴苦,那還不是就得了男人的心了。”

紫衣姑娘這會兒才回過頭來,看看這個塌鼻梁的丫頭,好像並不認識。但曲家鎮這麼大,不能保證都見過。隻是皺著眉,瞥她一眼說道:“家母可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望著兩人漸遠的背影,塌鼻梁丫頭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哼,等著瞧!”再偷瞄了一眼曲樂菱,冷笑著離開。但樂菱對此毫無所覺,一心沉浸在紮馬步裏。

而皇宮尚舞局中,一曲悠揚的曲水流觴後,翩翩而起舞步飛旋的丫頭們,終於停下腳步,用旁邊架子上的巾子手帕,擦拭額頭上的汗珠。

寧妃璿剛想走過去接過自己的帕子,卻被一陣突來的風,給吹在地上。正要彎腰拾起,一雙精致的繡花鞋踩住它,用力腳尖揉搓了一下。

寧妃璿的臉色頓時煞白,指著眼前的人,惡狠狠地衝著她罵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站在她麵前的,正是多多姑娘。她一拂袖,輕蔑地瞥了她一眼道:“我不做什麼啊,隻是覺得,這塊帕子材質柔軟,你配不上!”隨著她驕橫地一聲鄙視,她身後有幾人跟著湧上前來。

“多多姑娘,你跟這種賤人廢話什麼。她在我們尚舞局還排不上第二,跟她說話,你隻會跌了身價,何必!”

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印在後說話的那人臉上,那人愣了,寧妃璿也愣了。

“我想跟誰說話還由得你來插嘴?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東西。跟她一樣賤。”

聽見她說‘跟她一樣賤’,多多塗滿丹蔻的食指,指著她的心口。寧妃璿怒火上湧,立刻便想衝出去,對著她的背影踹上一腳。但腦海中閃現那日見到的男子的臉,強自按耐住,深深呼吸,才將麵上的紅色降下。

趁著還有兩個時辰壽宴開始,寧妃璿按照王爺的安排,偷偷去拿了個小爐子,躲在無人的冷宮中,細細地熬了許久的羹。桂花羹很是糯香,再來上適量糖,用了十分的心思。手輕放在胸口安撫住快要跳脫而出的心。這恐怕是她的唯一機會。

她無可奈何,她成了兩麵都要拉攏的人,僅僅因為一碗桂花羹。孰是孰非與她無關,但必須選擇一個,而這個答案,早已在胸口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