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二月開春時節,陶翡衣便牽著曲樂菱在庭院裏賞花。這時陶鈺突然跑來,牽著樂菱的手,連聲叫著娘親。
樂菱肚子大大的,底下身子有些難度,隻好半蹲下去,看著女兒亮閃閃的眼睛。揉了揉她臉上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哪裏弄來的泥,問道:“你身為公主,居然如此頑皮,以後怎麼嫁人?”
陶鈺小公主撐起身子叉著腰道:“娘你還想騙我,你怎麼能嫁人?還和爹恩恩愛愛的。”
“我怎麼跟你一樣,我從小可是規規矩矩的乖小孩。”
陶鈺水汪汪的大眼睛瞪著眼看她,眼中充滿了質疑,“我才不信,哼,伍長叔叔可是給我看過的,你小時候可頑皮了,每天都往山上跑,要麼就去掏鳥蛋,要不就去摘蘑菇。我也要我也要,娘親你看我爬樹的功夫。”
還來不及抓住女兒教訓一頓,卻看見女兒滋溜一下便爬上了旁邊的樹上。
“胡鬧,誰在你耳朵邊亂嚼舌根,看我查出開以後,一定要給她好看!”曲樂菱訓斥道,旁邊的陶翡衣卻柔柔地目光看著自家的小女人,嘟著嘴生氣的模樣。都生了好幾個孩子了,看著還是那麼養眼可愛。怎麼好像就一輩子看不膩呢?
“你小時候就是頑皮,就是頑皮,伍長叔叔可給我看過了,你別我以為我是小孩子就那麼好哄騙的!”
“什麼,伍長叔叔給你看的?這個伍長,他是從哪兒來的?”樂菱剛才想起,他們之間為一個那個真知道他小時候模樣的,便是那個人了。不由得表情都沉靜下來。身邊的陶翡衣很快察覺了自己夫人的情緒低落,默默牽起她的手。有了陶翡衣的溫暖,樂菱手中的溫度才漸漸暖和些。想起了那段將弟弟彬鬱拋棄在陰冷濕暗的地方,都不知道去伸手拉一把。
就想伍長後來說得對,她不是沒有時間,也不是沒有精力去找尋,而是沒用心!
陶鈺突然眼睛裏水汪汪的,蒙住了嘴巴,吃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忽然隱隱覺得,剛才辦壞了件事兒。平日裏爹可疼她了,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肯定會算上她的一份。但是,在他們幾個兒女之外,最寵愛的,還是要數娘親,一旦他們惹得娘親不高興,定會沒有好臉色看。別看此刻對著娘親溫柔如水,待會單獨肯定臉有鍋底黑。
一想到待會的境況,陶鈺沒打聲招呼,連忙從小樹上竄了出去,就連腿磕在地上都沒覺得疼,隻穩了穩腳步,聽見身後爹爹對她的喊聲,身子僵硬了幾分,又朝著旁邊的小樹林衝了過去。
陶翡衣氣結,唯獨就這個女兒,可這個女兒竟然比男孩子還要讓他們不省心。
打從懷在曲樂菱肚子裏八個月的光景,就開始上下蹦躂,在肚子裏鬧得歡騰,讓曲樂菱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肚子上都能明顯地看見小拳頭的鼓包。等生出來一看,果然是個讓人不省心的,整夜整夜的哭鬧。小粉拳就到處往別人身上砸,等大一點就跟著陶章到處混,宮女太監都不放過,個個都遭了秧。那些太監宮女們是敢怒不敢言。
曲樂菱抱著肚子在陶翡衣的攙扶下坐下來。“你說我們女兒這麼調皮,長大了可怎麼好?”
陶翡衣一臉不服氣,冷臉沉聲道:“哼,誰敢不娶我們公主?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嘖嘖嘖,你就這個態度,真把中意的女婿給嚇跑了,我可不饒你!”曲樂菱皺著眉頭,高聲道。
陶翡衣連忙賠笑,“夫人,我肯定不會。我現在就去找皇上,看看有哪位大臣的兒子能配得上咱們公主的。錦瑟,你照顧好夫人,別讓她著涼了。”
隻說了幾句,人便一溜煙的跑掉了。
讓曲樂菱挺著個大肚子,坐在旁邊的青石板上,無奈地微笑著搖頭。原本陶翡衣看著雖說冷傲又傲嬌一些,但未想到,當卸下那個皇帝之位以後,沒想到整個人都變了。不僅溫柔善解人意,脫離了那個位置,人都變得真性情起來。就想今天,會衝動地跑出去。
沒想到晚上就聽說,太上皇和皇上兩人躲在房間裏,商量了兩個時辰,第二日的時候,便帶來了一個小子,到他們的靜園來。
靜園可是屬於太上皇的專屬地方,沒有特別的批準,肯定是沒有人能夠進來的。見到眼前這個小男孩唇紅齒白的,明眸皓齒,很是可愛。見到曲樂菱就在眼前,柔柔的上來拜見。
曲樂菱左看右看,很是喜歡,可是一想到自己那個頑劣的女兒,心裏又頭疼了。自己的女兒如此頑劣,可別把人家給嚇跑了。
“好孩子,過來給我看看,你是哪家的孩子,是誰帶你進來的?”
“稟告太上皇後,我是翰林學士家的小公子,名喚申解遠,聽說太上皇找我來下棋。”
曲樂菱一聽,果然是他叫來的,怎麼他還沒來。剛想叫身邊的錦瑟去問問,卻見到旁邊樹林有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往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