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鳳瑤和慕容熙兒沒有等她,一個念票,一個記錄。最終,票數出來了。出乎意料,今日一共收回來三千一百餘張票,其中竟有兩百餘張是贗品。有些是花了心思仿造的,有些則是胡亂撕了白紙充數的。
前者有一部分是大景朝,有一部分是白國。但是後者,卻無一例外是白國。
贗品已經丟進紙簍,還剩下兩千九百張有效票。其中,大景朝一千七百張票,白國一千兩百張票。雖然是大景朝領先,但是比例卻被拉低了。
結果出來後,李玉箐的臉上也不知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清點完票數之後便帶著兩名婢女走了。
“這些贗票究竟是從何而來?”滿室寧靜,響起鳳瑤略帶疑惑的聲音。
李玉箐走後,屋裏便隻剩下三花與慕容熙兒了。鳳瑤的話語剛落,花芯便不假思索地猜測道:“莫非是隔壁那不知廉恥的郡主派人弄的?”
鳳瑤微微皺眉,沒有斥責她的妄自揣測。輕輕敲打桌麵的手指漸漸停下來,露出掩藏在手心下麵的一張紙箋。
上麵印刷的字跡、格式,與官方發布的正規票張幾乎沒有差別。僅僅是花紋不夠細微深刻,背麵的印章略微模糊而已。總的來說,還算是比較高檔的仿品。
而這樣的仿品,竟有一百餘張,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了。
“若說是李玉箐,也有道理。”慕容熙兒筆直地站在桌邊,垂眼打量那張贗品,“倘若是幾張便罷了,興許是有人手工畫出來的。可是一百多張一模一樣的仿品,若說沒有源頭——”
鳳瑤也想到此處,因而有些頭痛地揉了揉眉心:“那幾十張形狀不規則的撕下的白紙便罷了,一看便知玩笑。可這些贗品,若真是白國所造……”
餘下的話,鳳瑤沒有說出來。但是慕容熙兒已經懂了,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造出一百多張仿品,必然是有著正經的印刷廠的。
那麼,究竟是隻造出一百多張,還是僅僅拿出一百多張,誰又知道呢?若是明日,這些贗品更多,變成幾百張,甚至上千張,而她們分辨不及,又該如何是好?
“哼,怕什麼?”說話的是花露,隻見她氣衝衝地道:“既然是假的,總能分辨出來。也不過是多忙碌一會兒罷了,值得什麼?哼,居然敢弄這些壞心思,看我們不給它全揪出來?”
“對,一定不會叫他們得逞的!”花芯附和道。
鳳瑤與慕容熙兒相視一眼,也覺得隻有這樣了。因而搖頭一笑,起身說道:“好姑娘,那可就多多麻煩你們了。”
“才不叫他們痛快!”花露握著拳頭,眼神露出凶色。
鳳瑤不由得心中安慰,走過去在她的發心上揉了揉,道:“好,咱們回去吧。”
比賽已經在明秀莊進行了兩日,雖然為時尚短,然而之前已經由玉無憂的人進行了不遺餘力地暗中宣傳,故而如今的玄京城中,幾乎家家戶戶都在談論這場賽事。
“鳳夫人可真是個厲害角色!瞧瞧吧,她設計的那些衣裳,簡直就是開創了一個新派係!”
“不止如此,那些華美而不庸俗的衣裳,每一套都各有特色,簡直美得令人無法不動心!”
“能夠想出這樣的法子來比賽,這位鳳夫人可真是不同尋常!”
“可不是嗎?哎呀,也不知道鳳夫人從哪裏請來這些美人?”
“說起來,白國的女子生得才叫美,那身段,那妖嬈,嘖嘖!”
不論路上的行人,還是街邊的攤販,亦或是尋常百姓家,茶餘飯後的談資,無不是這兩日在明秀莊如火如荼進行的賽事。
此時,玄京城中的一家老字號酒樓,包廂裏酒香菜豐,燈光曖昧。
“三少爺,您打算就這麼忍了?”說話的是一名生得頗有姿色的年輕女子,但見她紅唇微張,吐出婉轉中又帶有絲絲陰寒之氣,猶如毒蛇吐信的聲音。
女子柔弱無骨的身軀,半貼在坐在旁邊的一名年輕男子身上,眼神朦朧,媚意無限,仿佛是無聲的邀請。
“忍?”怎麼可能!男子冷笑一聲,垂眼飲酒。隻見他的眼下帶著淡淡的青色,麵皮又帶有微微的浮腫,雖然是副好皮囊,然而卻隱隱被酒色掏空了的樣子。
旁邊的女子並未明白他的意思,眼中閃過一絲焦急,柔軟如蛇的身子更貼近兩分,聲音難掩急切:“三少爺,這件事就隻有那鳳氏一人獨出風頭,旁人都知道鳳栩閣了,卻不知道咱們秋棠苑呀!”
男子的臉色驟然冷了兩分,飲酒的姿勢一頓,反問道:“‘咱們’秋棠苑?”
女子頓時麵上有些尷尬,隨即連忙補救道:“珍珍也姓錢,一直以秋棠苑自豪,方才不知不覺便……三少爺不要生珍珍的氣。”
錢三爺的眼中閃過一抹輕蔑,隨即化作邪惡的欲念,擱下杯子,改為掐住錢珍珍的下巴:“本少爺很生氣,珍珍打算如何為本少爺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