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出現太陽,顧晚坐在草地上,接受著陽光,心裏就像下了綿綿細雨似的潮濕幽冷。
蔚容生怎麼了?
他是不是受傷很嚴重?
還是?
顧晚不敢往下想,一直支撐著她從警局到這裏都是蔚容生還活著,蔚容生還欠她一個解釋。
她的偽裝局子都騙過了,蔚容生就一點也不擔心。
忽然,一道銳利的視線落在身上,顧晚渾身一怔,說道,“蔚容生——”
藏在院外的人猛然一頓,她還記得他,微薄的唇瓣上揚,露出些許笑意,可那張原本好看的臉上卻有著一個特別明顯的傷痕,新舊的皮膚有著特別強烈的色彩,隻是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還是那麼犀利。
他都快要忍不住這些消失歲月裏的思念,想進去緊緊抱住那個瘦弱的女子。
別墅裏的那場廝殺,蔚容生受了很重的傷,麵部受損嚴重,子彈打在牆壁上濺起的碎塊打入蔚容生的臉,特別的恐怖,他被秘密送出了國,因為以前腦袋受過傷,他隻能接受國外的先進醫療。
他昏迷了很久,顧晚的經曆是醒來後才知曉,蔚容生特想衝進去將顧晚救出來,可現實卻令他不得不卻步,不動則以,一動必將全拿下,否則隻會害了顧晚,二叔的手段他見識過了。
小劉看著蔚容生額頭上畢露的青筋,清楚的記得蔚容生醒後的第一句話:顧晚呢?
人人都說蔚少不愛顧小姐,可他知道蔚少對顧小姐是真的,少爺的克製他看在眼裏,就是那個孩子,蔚少那麼說也隻是為了讓顧小姐好受一點。
“浩明,你來看我了嗎?”顧晚又對著另一顆小書說話。
蔚容生才發現,顧晚真的是神誌不清了。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蔚容生的手握緊鐵門,眼睛直直的盯著顧晚。
“容生,你看我帶著這個好看嗎?”
此時,顧晚將腳下踩住的一根草放在亂糟糟的頭發上,麵對左邊的一顆樹說話。
蔚容生看著心就像被刀在割肉,痛。
害過顧晚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顧晚真怕有人發現,在看守所的一個月裏,她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月事已經兩個月沒有來了。
她是不是懷孕了?
到精神病院,顧晚又等了一個月,月事還是沒有來。
顧晚不孕吐她身邊的人都沒有發現,隻有顧晚自己清楚,她的小腹鼓了些起來。
她害怕被發現故意撿別人扔掉的衣服穿在身上,不管多髒,多破舊,隻要能掩住肚子就行。
射來的光線如此犀利,到底是誰?
顧晚又不敢轉頭。
過了很久,那束光芒才隱去,顧晚的背上升起一層汗水。
日落下山,顧晚回到房間,六人間裏,五個都是精神病患者,顧晚真怕他們會傷害到肚子裏的孩子。
不久前,一個病房,因為一個有夜遊症的精神病人半夜起來,她直接拿起不知何時放在寢室裏的石頭對著另一個精神病犯者砸去,睡著了的病患當場就死了。
行凶者家裏窮困潦倒根本沒有賠償能力,而那個被砸死的精神病患者死就死了。
這事顧晚一直記在心裏,在精神病院裏,她幾乎每晚都不能入睡,隻是趁著白日曬太陽時睡會,這事沒有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