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氣息均勻穩定,話音未落人已倏忽不見,消失在黑夜中。
史曉峰大駭。韓老五有金鍾罩鐵布衫的橫練功夫,曾被他一拳打得吐血;巨人暴龍西奧,被他一拳震碎全身骨骼。他此時功力又長進不少,用“繩命”出的這一擊絕殺,卻隻能令韓仇暫時喪失戰鬥力,此人不但在極短時間內恢複行動,還能施展輕功離開!
“莫非,這家夥是金剛不壞之身?”史曉峰喃喃道。想起片刻前的激戰,他心有餘悸,若非使詐得手,韓仇不知他已經脫力,上來補一拳一腳——會是什麼結果,他不敢想。
由此可見,韓仇雖然武功絕頂,卻十分謹慎。他恨我入骨,誓要取我性命,打了這麼久,卻始終不用手槍之類的*,絕不是托大不屑用槍,而是探聽到我曾在倫敦遭槍擊,卻神奇自愈,所以不敢用槍……——史曉峰不停琢磨。
“韓仇、韓仇,你到底是個什麼人?我不是有天珠護體,恐怕今晚會死得和橫路進三一樣慘……僥幸、僥幸!”
史曉峰的體力已恢複小半,生怕韓仇返回,立即撿起裝陳隊長頭顱的塑料袋,輕輕躍下承啟樓。他和韓仇打鬥一個多小時,局勢驚心動魄,卻未驚動任何人,誰也不知道這夜半三更在承啟樓頂生了什麼。
他力疾奔,跑到一片密林中,在地上挖了個坑,將塑料袋埋進去。填平土壤,他跪下又磕了三個頭,說:“陳大哥,時間倉促,請你暫時委屈一下,等我殺了韓仇,為你報了仇,再帶你回家鄉好好安葬!”
從見到陳隊長的頭顱到現在,他的心情仍然十分難受和沮喪。雖然陳隊長一直想殺韓老五,但的確是為了救他的媽媽才冒險開槍,也因此招來了殺身之禍。
史曉峰曾和陳隊長遠赴苗疆,並肩作戰,心中早不知不覺將他當做了大哥。他死的這麼慘,史曉峰自然恨韓仇入骨,但想到要殺韓仇,他內心竟有一絲猶豫。
他猶豫,並非是因為自己可能根本殺不了韓仇,而是因為韓仇太強,實在是個難得的好對手,和這樣的絕頂高手每對戰一次,對自己都有價值不小的借鑒和提高。
敵人之間的“惺惺相惜”, 史曉峰或許意識不到,其實韓仇對他也有同樣的感覺。
“不行,有機會我一定要殺了這個人,陳大哥的仇不可不報!而且,這個人太可怕,他一天不死我一天不能安心!”史曉峰下了決心。
他站起身,撿了幾塊石頭,在埋頭之處做了記號,又牢牢記住周邊的地形,以免忘記。
忙活了一陣,出了一身汗,加上剛才一陣疾奔,又感到渾身乏力。今晚的激戰是他生平最險惡、最艱苦的一戰,幾乎耗盡了他的精神和體力。
他不敢大意,立刻就地坐下,靜心凝神,以童老大傳授之法緩緩調勻內息。
明月當頭,空山寂靜,史曉峰運氣遊走大周天一遍,隻覺心神漸寧,氣息漸平,舒適無比。
內息整整遊走大周天三遍,他心頭煩惡盡去,遍體舒適,四肢百骸又充滿了力量。
他隻覺神清氣爽,輕輕起身,活動一下手腳。忽然聽到雞叫,才現天已微明。
史曉峰小小一驚,想不到練功太投入,不知不覺一夜已經過去。
對了,折騰一宿,也不知小慧是否平安,可別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想到“調虎離山”四字,他陡然出了一身冷汗,一種不祥的感覺湧上心頭,拔腳飛奔向承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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