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雪林和許柔柔兩姐弟高考了兩天,因為沒有打算加考的英語,所以兩人在第三天都解放了。
不得不說,經曆過古代的考試,在感受現代的考試,感覺是完全不同的。許雪林甚至感覺到格外的輕鬆,兩天考完,別的考生蔫了吧唧,感覺一場大仗結束。
而許家姐弟,那是神采奕奕。
許雪林是回歸之後的首個重要考試,找到那種考試的美好感覺了。而許柔柔的興奮是因為,她一個女娃,竟然可以參加高考了。這就相當於,她可以考狀元,不管考不考的上,她有機會考,並且順利考完,這心情能差了嗎?
兩姐弟高高興興的出考場,搞得有些陪考的同誌一度懷疑,這一年的考題十分簡單,都產生錯覺了。
不過考完了也不是結束,他們接下來就要麵對估分和報考了。好在這兩項對雪林來說雖然陌生,但是又帶著幾分輕車熟路。
姐弟二人估分結束,都對自己可能考得分數表示了滿意。如果說過別人對報考不是很懂,那麼許雪林就很懂了,他幾乎是沒有多考慮的就選了清華大學。
他上輩子念得就是這所學校,對於學校還是有感情的,所以再來一次,他也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
而許柔柔這一次也相當爽快的選擇了學校,在意料之外,似乎又在意料之內。她選了公安大學,同樣也在首都,這幾乎是沒有考慮的,他們肯定是要在一個城市的。
雖然看起來膽子很大,但是讓許柔柔自己一個人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心裏還是挺沒有底的。
天知道,她走過最遠的地方就是村裏到縣城了!至於更遠,就沒有了!
但是有雪林在一起,她就覺得,自己去哪裏都不怕!
許老三常喜還有小桃子壓根不懂報考這些事兒,但是三個人倒是都尊重雙胞胎姐弟的選擇。倒是許老三偷偷的跟常喜嘀咕:“你說,雪林報的那是個啥?”
常喜:“我怎麼知道!你都不懂我就更不懂了。不過我們也不用懂啊,他們有自己的想法。再說,說了我們都不一定明白,難道柔柔你就懂?你還不是一樣不懂?”
要是這麼說,許老三就不同意了,他說:“柔柔那個,我還是懂的。”
常喜:“哎?”
許老三得意洋洋:“柔柔那個,不就是畢業做捕快嗎?如果表現好,還能往上升職,什麼掌律令、員外郎;再往上刑部左侍郎右侍郎的;再再往上,就是刑部尚書。我咋不懂?你看,我解釋的怎麼樣?”
常喜驚奇:“你說的還真是有幾分道理。”
許老三:“那是當然,咱那時候沒有女兒家當差的,可是也不代表我不懂啊。”
常喜有些擔心,低聲:“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許老三也壓低了聲音,說:“肯定沒事兒,我都打聽過了,據說大學畢業生不會差的。而且你想啊,這總比她小時候念叨要去當兵強吧?咱們現在考慮的是,她能不能考上,不是她將來啥樣。不用看那麼遠。”
常喜:“那倒也是,我現在該做的就是求神拜佛,希望我們雪林和柔柔都考得上。”
許老三:“偷偷的,現在人可不講究這個。”
常喜默默黑線:“……我就是隨便說說。”
這男人,咋還當真了?
許老三:“……”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他歎息說:“真是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大喜。”
常喜對他翻白眼,翻白眼夠了,她說:“雪林他們暫時就先不回村裏了,等成績下來了,估摸著桃子也期末考試了,到時候在一起。”
兩夫妻商量起接下來的打算。
許老三:“行,沒問題,不過我過幾天要去一趟省城。”
他低聲:“你給我準備一些。”
這半年來,旁人是覺得常喜隻在縣裏照顧孩子,啥也不幹。其實還真不是,她要忙碌的還不少,許老三在鄉下收一些山貨,野菜蘑菇什麼的,常喜都會做成醬。
同時還會做一些刺繡的活兒,古代的女人,特別是他們這樣的人家,那是沒有不會刺繡的。他們可以不做,但是那是一定要會的。其實常喜喜歡做菜勝過喜歡刺繡,所以上輩子刺繡功夫就一般般,穿越來後更是拿刀多過拿針,技術越發的生疏不像話。可就這樣,在這個年頭兒,竟然還算是極好的。
刺繡這種技藝,一般人真是沒有的。
正是因此,常喜倒是能靠這個賺點錢,她白天沒事兒,也會做些繡活兒,這些東西,許老三都會給她銷出去。當然了,常喜忙忙碌碌,許老三也沒閑著的,一些倒買倒賣的事兒,他也偷偷再做。
雖然現在還是很不允許的,但是好像自從去年活動結束,今年就明顯鬆了一點點。不算大,但是但凡留意這個市場的,哪個沒點敏銳度?再說,去年因為隕石雨被壓抑了好幾個月呢。
總之,今年一直都不算嚴格,也是因為這個,許老三會偶爾偷偷活動在黑市兒。他剛入門,又比別人多了幾分小心謹慎,一般來說,幹的時間長了。安逸久了,反而是警惕性沒有他們高。
他們這新入廠的,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跟兔子似的受驚。
雖然被一些“老人兒”笑話,但是謹慎無大錯。
而且,他比別人多了點安全的點就是,他基本上是“買”多過“賣”。而且即便是賣東西,他也不倒騰那些很沉重的東西,以防一旦出事兒跑不快。
常喜:“做事情小心一點。”
許老三點頭:“這你放心,我每次出門都要喬裝的。”
他可不是一個大意的人,其實如果不是想要將來在首都買房,他還真不會冒這個險,但是未雨綢繆,如果將來三個娃都考走了,他們兩個人蹲在房子裏抱頭哭哭啼啼嗎?
那必然是要一起的啊,既然在一起,就得買房!
再說!!!
至關重要的是,許老三堅定的認為,自家閨女根本就沒有住過校,他可不舍得讓閨女去跟別人擠,也不知道別人好不好相處,這可不行!
他們家的桃子啊,那麼可愛的小桃子啊。
她沒有經曆過他們的好日子,苦哈哈的。但是他們夫妻一定要盡力讓她過的更好一點。
“也不知道首都的房子,是個什麼價錢。”
“那肯定是很多的。”許老三認真:“你看,村裏的價錢跟縣裏都差了老遠呢,那首都肯定更高啊!”
常喜沉吟一下,點頭說:“賺錢吧。”
許老三:“可不是,賺錢吧。”
許老三和常喜現在的門路就是通過桂花嬸的大姐那邊買一些瑕疵布,一些特價的瑕疵枕巾,小門簾兒,桌布,總之是布,他們就肯定要的。
這些東西要麼添上繡花,要麼裁剪做成包,統一拿到省城銷。要說起來,別說是遙不可及的首都,就是省城,都跟他們這邊不同。就說常喜做的包,在縣裏偷偷的賣和在省城,價格就能差個兩塊錢。
就衝這個,許老三也更願意拿到省城去銷售。
反正,他有時候是要以造紙廠的名義出差,這就省下了路費了。這樣的便宜,許老三是一定要賺的。至於說款式,他們就去供銷社偷師,多看幾次,心裏大概就有數兒了。
他們開始兩次做的都是供銷社有的款式,被雪林看見了,他畫了一些設計圖,因為款式特別,就更好賣了。
許老三每次都要仗著新奇的款式和稀罕的繡花,假稱是從首都和滬市來的。一個“尊貴”的身份來曆,倒是給這包增添了不少的價值呢。要不怎麼說這個時候的人淳樸呢。許老三的謊話,倒是沒有人懷疑過的。
現在最大的缺點就是,他們布料供應不上,這也是許老三在黑市兒轉悠的另外一個原因,多少還是能倒騰到一些的。
“你啥時候走?我這邊先頭兒倒是積壓了一些,但是恐怕來不及做更多……”
許老三也沉默起來,他說:“要不這樣,需要繡花的枕巾和門簾子,你這邊繼續。這剩下的瑕疵布,你裁剪好,我帶走。”
常喜:“啥?”
許老三:“不就是蹬縫紉機嗎?我這看了這麼長時間都學會了,我先頭兒還試了,我覺得我能行。”
常喜目瞪口呆,好半天,她結巴說:“你你你、你行?”
許老三抬頭挺胸,問:“我咋不行?你都能學會踩縫紉機?我不能學會?”
這女人咋能看不起人呢?
常喜:“也行……”
她又猶豫了一下,說:“你不會給東西弄糟踐了吧?這可不便宜的。”
許老三:“我當然沒問題,我可比你心細,我心細如發!”
他吹噓了一發自己,繼續說:“再說我就跑個大輪廓,這些小兜子,還是你來,怎麼樣?”
常喜:“行吧。”
許柔柔一回家就聽到他爸媽在商量這個事兒,她剛從陳黎那邊兒回來,大冬天還一頭汗。聽到這裏,她說:“這事兒還是我來吧。我爸如果幹這個。就得把縫紉機搬回村裏了。一來閑話多,二來還要搬回來,這來回折騰,也不方便。反正我繡花的手藝不怎麼樣,但是幹這個簡單的還成的。”
因為桃子還在學校沒放學,許柔柔由衷的感慨了一聲,說:“你說咱們那陣兒怎麼就沒有縫紉機這麼好用的東西呢。真是太神奇了。”
多少個繡娘熬壞了眼睛啊。
這個東西,又整齊又好,效率還高。
許柔柔:“我可以的。”
常喜想了一下,點頭,說:“柔柔說得對。”
相比於男人,她肯定還是更能信得過閨女一些,恕她直言,可沒覺得許老三行。
“你還是多找點帶顏色的線。”
許老三:“這個我已經托人找了,今天下午就去拿,保證是夠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