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走出宴會廳的時候,眼前忽然一道人影橫了過來,擋在了祁令揚的麵前。
麵對來人,祁令揚的眼眸立即沉了下來,低低的嗬道:“讓開!”
裴羨唇角微微一彎,舉了下手中的酒杯示意,笑著道:“我隻是想找祁總聊聊新的項目,看看有沒有合作機會,不過祁總都是這麼對待別人的嗎?”
一看就是拖延術。
祁令揚冷聲道:“裴先生可以找我的助理。”
說完,他不再理他,徑直的往門口走了出去,裴羨眼著拖不住了,往他的身後看了一眼,忽然說道:“祁總,這次回來,還沒時間跟大傅先生說上話吧?”
祁令揚的眼睛微眯了起來:“什麼時候,裴少喜歡管別人的家事了?”
裴羨看著傅正南往這邊走來,他輕扯了下唇角別了下頭,然後便邁開了步子往大廳中央走了。
祁令揚正抬步繼續走出去,身後一道低沉略顯蒼老的聲音傳來:“令揚。”
祁令揚的腳步一頓,傅正南走到他的麵前說道:“回來了,怎麼不說一聲?”
麵對傅正南,祁令揚神色淡淡,低頭擺弄著他的袖扣:“走的時候,我也沒有說一聲。”
傅正南麵對兒子的不在意,隻能無話可說。他打量著這個在外的兒子,比起以前,他更成熟也更加沉穩有氣魄了。
他是滿意的,也是遺憾的。
滿意於他出色的能力,也遺憾他當年的退出。
傅正南眸光微微一動,說道:“這次回來,是要為祁氏做事嗎?”
不遠處,卓雅跟一位闊太太聊完,一轉頭,就看到大廳接近門口的地方,傅正南正跟祁令揚交談著什麼。
臉上的笑意冷了下來,這時,又一個過來跟她打招呼的。
“夫人,你這件衣服是許大師的手筆嗎?聽說他已經很久不出了”
有人跟她打招呼,卓雅夫人瞬間掛起笑,跟那位太太聊了起來,也收起了盯著那邊最後的一道餘光。
祁令揚就算回來了又怎樣?現在傅氏是她的兒子的,那個人再也別想回來分半杯羹!
停車場內。
蘇湘一直在跟壓在她身上的男人較勁,她渾身發熱,胸腔中充滿著憤懣,火辣辣的疼。
這個吻,沒有任何情趣可言,隻有懲罰似的索取,她隻覺全身的骨頭在他手指的擠壓下快要碎裂。
她推不開他,也躲不開他的唇舌,腦子因為缺氧而一次次的暈眩起來。
在感覺就要窒息時,她趁著最後一絲清明,用力的咬了他一口,男人吃痛,卻也不肯鬆開她,他更加用力的糾纏著她,唇齒間漸漸的有了血腥的味道,也更加刺激了他的興奮,熱吻往她的下巴移去,一直到唇舌間嚐到了涼淡的鹹澀味道。
傅寒川鬆開了她,懸在她的上方瞧著她漲紅的臉頰上,汩汩而下的淚水。
那晶瑩的眼淚,更加刺紅他猩紅的眼,他微微的眯起眼睛。
就這麼排斥他?
當終於得到自由,蘇湘大口呼吸了幾次,盡管氣息中依然是他的餘味,也比缺氧窒息要好。
她渾身顫抖著,用力的抹去傅寒川留在她唇上的氣味,憤怒於傅寒川又一次在她身上施展的野蠻。
眼淚窩在眼眶,手臂揚了起來,隻是落下時,因為失去的力氣,落在他臉上的時候,指尖軟軟的碰了下他,更像是一記撫摸。
傅寒川勾著唇角,握住她的手腕,眼眸中帶著一絲邪氣問道:“怎麼,舍不得打了?”
蘇湘喘息著,冷冷的嗤笑了聲,氣息不勻的道:“我隻是沒有力氣了如果有的話,我一定不會惜力的”
傅寒川伸手,擦去她臉頰上的淚珠,微微粗糲的指腹在她的皮膚上輕蹭,流連於那滑膩的觸感。
他的指尖,像是帶著低伏的電流,經過他的指,到她的身體中流竄了起來,蘇湘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忍無可忍的一把撥開了他的手。
傅寒川看了眼自己落空的手,低啞的嗓音道:“怎麼,生氣了?”
蘇湘等喘息勻稱了,臉色恢複了淡漠,她低低道:“讓我下去,我不會背叛我的男人!”
又一句話,再次的把傅寒川激怒,蘇湘的手腕又一次被緊捏住,脹痛感襲來,腕骨就像要碎裂了似的。
她在為祁令揚守貞這個念頭,像是一根刺紮在他的腦子裏,挑動他的神經。
“蘇湘,別惹我生氣!”
蘇湘盯著他,用著極為平靜的語氣道:“我隻是在陳述著一個事實,傅寒川,我結婚了。我不會背叛他。”
“”
車廂中,死一般的沉寂。
蘇湘可以看到傅寒川鐵青的臉色,他額頭的青筋突突的跳動著。
如果這可以讓他離開,並且永遠都不要再來打擾她的話,她不後悔這麼說。
“蘇湘,你還在恨我曾經對你做過的事?”男人烏沉的眼對著她,極低的聲音說著,“你在報複我?”
她一再的強調不會背叛,就是在恨他曾經對她的背叛。
蘇湘側過了頭,淡淡的望著窗外,唇角微勾,帶著一絲嘲諷。
“你有什麼可值得報複的?”
她頓了下,轉過頭來對著他,看了一眼被他緊扣的手腕,平靜的道:“我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傅寒川,我說了,我的女兒還在家裏等我,請你讓我回家,好嗎?”
對著她清冷的麵容,傅寒川看了她幾秒,忽然冷笑了起來。
蘇湘被他笑的發毛,皺眉防備的盯著他。
傅寒川的目光在她平坦的肚子上掃了一眼,薄唇開合:“蘇湘,你不可能再有孩子的。”
在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蘇湘每次結束後都要清洗自己,那時候他就說過,她不可能懷孕,為此她甚至去醫院做過檢查。
三年後,又一次的聽到他這麼篤定的說。
蘇湘的嘴唇抿緊了,就聽傅寒川冷聲肯定的道:“那不是你跟祁令揚的種。”
“你怎麼”
不等蘇湘說完,傅寒川打斷了她,薄唇吐出了三個字:“七星子。”
蘇湘臉色一變,睜大了眼睛瞪著上方的男人。
傅寒川輕吸了口氣,語調平靜的說道:“兩年前,祁令聰去法國開會,那次,他把杜若涵也帶了過去,想一起渡過六年的結婚紀念日,結果在看歌劇的時候,遇上了恐襲。祁令聰為了保護杜若涵,當場死亡。”
“杜若涵重傷昏迷了三天,醒來後自己拔掉了救護裝置,臨終前遺言,要把她的女兒交托給你”
蘇湘一想到杜若涵,喉嚨哽了下,眼睛微微的晃動了起來。
三年前,杜若涵在看到蘇湘跟祁令揚睡在一起的那個視頻後,情緒崩潰。
為了不想蘇湘跟祁令揚在一起,她偏激的撞了蘇湘的車致使那孩子小產。
其實杜若涵那個時候,隻鑽在自己的牛角尖中,偏執的認為自己一生所愛隻有祁令揚一個。在得知自己懷孕的時候,也是在瞞著祁令聰,不想要留下這個孩子。
祁令聰軟禁她,是為斷她的念想,也是為了保護那個孩子,沒想到還是差點失去了。
撞車後,醫生第一時間將孩子從她的腹中取出時,還留著一絲微弱心跳,祁令聰命令醫生全力救治。
但七個月的孩子,又因母親長期以來的情緒不穩,胎兒發育的很不好,幾乎不報什麼希望。
即便是這樣,祁令聰還是要留下她的命,胎兒出來後便被送進了保育箱,小小的嬰兒全身上下插滿了管子,看到都會覺得心尖刀刺似的疼。